虽然心里极力否认,可我的好奇却不减半分。
低头的瞬间,我再次透过红盖头,朝那张脸上看去。
错不了,那仍旧是白娘娘的脸。
此时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写满了抗拒,看着我的眼神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
明明如此不愿,却还是跟我对拜……刚这么想,我瞳孔一缩。
白娘娘白皙修长的后脖颈上,死死掐着一只手!
那只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苍白的皮肤泛着铁青,黑色的指甲邪异而渗人。
那是死人井里那位的手!
不对,那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该被封印在井里出不来吗?
掐着白娘娘,按着她强行和我对拜的人,应该是媒婆才对。
想到这,我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晃动。
我想起来了!
和我对拜的,明明是个纸人。至于白娘娘,她现在应该还在死人井里泡着呢。
那闹腾刺耳的唢呐声渐渐衰弱,欢呼庆贺的宾客也如泡影般消失,整个屋子恢复平静。
眨了眨眼,我眼神恢复清明。
往前一看,和我行婚礼的纸人,此刻宛如话本小说里殉情的新娘一般,套着大红嫁衣倒在地上。
至于那个媒婆,此刻正捂着胸口,跌跌转转的往后退去。
此时媒婆大口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看着我头顶的位置,神情惊恐万分,像是看到了吃人的恶鬼一般。
她靠到墙上,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口血一吐,她的精神瞬间萎靡,气息却也顺了下来。
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媒婆指着我爷爷愤怒的吼道:“一个枉死鬼,一条白鳞蛇,你不是说他身上就这两个吗?为什么现在又冒出其他东西?”
爷爷没有回应,皱着眉头催促:“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赶紧的,别耽误事儿。”
媒婆被这话气的直跺脚:“姓陈的,你是人老痴呆,犯癔症了吗?这用阴媒搭命,喜彩冲煞的法子,能这么随便?”
“还‘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告诉你,你姓陈的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这活儿,我不接了,你找别人去吧!”
媒婆骂完,气冲冲的就往门口走。
结果她刚走没两步,就被爷爷拦在了屋内。
爷爷此时冷着一张脸,眼睛瞪得老大,脸皮一阵阵的抽搐,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煞气,看起来比恶鬼还可怕。
他手腕一翻,手里就多了把造型奇特的短刀。
那是剥皮刀!
右手仅剩的两根手指夹着剥皮刀,爷爷狞声说:“今天这活儿,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要是命没搭成,我让你全家给我孙子赔命!”
如此杀气腾腾且是非不分的话,竟然出现在我爷爷最里,我简直不敢相信。
媒婆也被此时的爷爷吓了一跳。
她攥着拳头,色厉荏苒的跟着脖子吼道:“姓陈的,你别吓唬我,我也不是吓大的。怎么着,你是想破坏规矩不成?还灭我全家,有种你试试!”
“告诉你,你要真敢这么做,哪怕你孙子侥幸活下来了,我们‘两婆’这一行,也能让他后悔活着。”
“还让我全家给他赔命?怎么着,我家欠你家的?”
嘴里嘀咕着,媒婆大咧咧的往外走。
她也不怕爷爷突然动手,因为她算准了,只要我还活着,爷爷就不敢乱来。
可她似乎忘了,我要是不出意外,就剩今天这一天可活了。
眼看她走到门口,就要伸手拉开房门,爷爷突然说:“还真是你家欠我家的。”
他转身看着媒婆的背影,眼神凶厉,面容狰狞,额头青筋暴跳。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儿媳妇儿,就是你家给害死的!”
此话一出,我大脑里轰鸣一声,震耳欲聋。
我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爷爷,一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