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卡米尔,你们两个收拾好了吗?”
站在奥莉与卡米尔居住的女仆卧室外的洛蒂一边整理着那身黑色丝质罩袍,一边对屋内的两人大喊道。
随着门从里面拉开的声音,奥莉与卡米尔两人先后从里面出来。一身黑色棉麻布衣打扮,里面套着厚厚的棉袄,鼓囔囔的,憨态可掬。
噗嗤~
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洛蒂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捂着嘴巴。
奥莉害羞地低下了头,卡米尔则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要是迟到了可就太无礼了。”
说话间,洛蒂便挽起裙摆朝楼下走去,奥莉与卡米尔紧随其后。
“乔治,还记得母亲昨晚跟你说的话吗?”
木堡领主大厅一楼,刚下楼的洛蒂走到正在玩耍木偶的小乔治身边,蹲下身双手搭在小乔治的肩。
“母亲,我记住了,我肯定不会大声说话的。”
小乔治眼睛盯着洛蒂,脸蛋冻得通红。
“我的好孩子。”
洛蒂用双手将小乔治的脸捂着,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走吧,孩子们。”
随即,洛蒂牵着小乔治的手,在奥莉和卡米尔的陪伴下坐进了门外等候多时的马车。一行人朝谷间地村方向走去。
前几日,民政召开了一次会议,决定将在这场继位者之战中殒命士兵的骨灰与此前在山谷守卫战中死去的农兵们安放在一起。并将他们的名字刻在墓碑,供人们瞻仰和怀念。
此外,哈米什神甫将作为教会代表为这些不幸殒命的勇士们祈祷,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升入天国,去到帝身边继续侍奉。
谷间地村附近一块未开垦的荒地,数月前为守卫山谷而离去的那些领民们的坟头,干枯的野草在风中飘扬,呼呼作响。记录着那些消逝的生命的墓碑的名字因为风吹日晒也逐渐显得模糊。此时,在这块墓碑旁边又多了一块新竖立的墓碑,面是这在次继位者之战中殒命的士兵们的名字。
威尔斯军团副长安格斯与其他军官士兵一道站立在这座巨大的坟墓前,右手托着军帽,笔直挺立。刚将蒂涅茨城防务交给连队长沃尔的吕尼西昂也赶在这场祈祷仪式之前回到山谷,站立在队伍前排。
军队右边是威尔斯省伯爵夫人洛蒂以及伯爵独子小乔治和女仆奥莉、卡米尔。紧挨着几人的是民政诸官员以及所属吏员。伤愈后的斯考特站在民政主官库伯的身边,在他身后的是妻子艾玛,罗恩和卡米尔的母亲。山谷众多自发前来的领民们则在民政一众官员身后,周边的空地挤满了前来祈祷的人。
见所有人都已到齐,站在人群前面的山谷神甫哈米什看了一眼库伯,库伯点头示意祈祷仪式可以开始。
“各位,”哈米什开口说道,“今天我们所有人聚集在这里,为的是替那些在这场战争中殒命的士兵和领民们虔诚祈祷,祈愿他们的灵魂能够得到帝的救赎,回到我主的身边。”
“正是因为这些人以生命为代价才打败了那些恶魔,换来了人间的和平,使正义得到伸张。”
“……让我们以帝的忠诚的仆人的名义为这些亡灵祈祷,让他们的灵魂得到永远的安息~”
“阿门~”
“阿门~”
第二日,经过民政的安排,吏员们带着慰问金和部分生活物资前往那些此次死亡士兵们的家中慰问,藉以表达对这些家属的关怀。
那些得以在休沐日返回家中看望亲人的军团士兵的身影也出现在山谷木堡和谷间地等村落。
田野里,脱去一身戎装的军团士兵现在俨然一副青壮农民的模样。帮着家人翻耕已经收获的土地,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播下种子,开启新一轮的劳作。
山谷木堡艾玛的酒馆里,随着回家探亲的士兵们越来越多,小酒馆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艾玛女士,再给我们来一桶啤酒。”
正在后面厨房里忙活的艾玛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提着一大桶啤酒朝外面走去。
“你们要的酒来了。”
艾玛将啤酒放在桌,看着这些军团士兵开心交谈的模样,突然鼻子一阵酸意袭来——她想起了自己那个还未曾归家的儿子。
“艾玛女士,您这是怎么了。”
看着艾玛脸色突然变得暗淡起来,一个士兵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艾玛赶紧抹了抹鼻子。
“嘿,你小子这都看不出来。艾玛女士肯定在想罗恩长官。”
另一个士兵说罢,其他人突然静默不语,缓缓将手中的食物放下。
“你这个杂种,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罗恩长官只是跟大人去贝桑松了,很快就回来了。”
士兵转头接着对艾玛说道:“艾玛女士,罗恩长官现在可是大人身边的得力助手,我们想跟着大人都没那个机会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一听说自己的儿子现在这么有出息,艾玛的脸露出了笑容。
“你们都是罗恩的好兄弟,这桶酒啊,我免费送你们喝。我再给你们弄点儿炖肉去~”
艾玛转身拨开后厨的门帘走了进去……
北关军堡士兵的营房中,伯里独自一人躺在床,身裹着厚厚的棉麻被子,眼睛盯着屋顶一动不动。
营里的士兵们都趁着休沐日返回家中与亲人团聚,或者三五成群跑到酒馆里喝酒聊天。倒不是他们故意冷落伯里,叫了几次他都不为所动,大家也懒得再理他。这个家伙自从返回山谷以后就很少说话,经常一个人在一边发呆。
“伯里!”
帐外突然传来中队长汉斯的声音,伯里急忙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伯里!伯里!”
汉斯进来看见伯里依旧窝在床,走前去推了几把裹得紧紧的伯里。
“你个杂种,最近是怎么回事。叫你喝酒不去,连女人都不去找了。”
汉斯踮起脚尖坐到了伯里身旁的床。
“哎,我听说谷间地对你有点儿好感的那个肥胖女人在向人打听你呢。你就不去看看人家。”
汉斯将一粒豌豆扔进嘴里嚼着,嘎吱作响。
“不去!”
伯里透过被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小子,还对瑞格长官的那些话耿耿于怀吧。”
汉斯翘着嘴说道,解下腰间的酒馕,用嘴拔出塞子,猛灌了两口。
“啊,好酒。”
突然,伯里将头探了出来,用鼻子嗅了嗅。
“什么味道?山谷的葡萄酒~”
“哎,你干什么!”
伯里猛地起身,将汉斯手里的酒馕抢了过去,拿起来就往嘴里一阵猛灌。
“哎,你个杂种,给我留点儿。”
汉斯起身一把将酒馕夺了回来,赶紧用塞子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