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点点头,继续策马前行,没过多时,一行三人来到了那三名褐衣修士的身后。
那三个褐衣人听到身后的马蹄声,连忙转过身来,警惕地打量着来人,只见当面朝着他们走来的三人各骑着一匹矮小的山地马,领头一人是个带着铁面具的剑客,中间的人是个样貌不凡、稚气未脱的年轻公子,走在最后的人则是一个皮肤被晒得有些发黑、其貌不扬的契塔人。
石承和铁面二人一看便是深不可测的高手,三名褐衣修士互相看了看对方,皆是为石、铁二人气场所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正好将道路让了开来。
「劳驾。」铁面抱拳道谢,随后看也不看三人,就像正常的过路人一样走过褐衣修士们的身边。
三名褐衣修士面面相觑,他们方才还有些紧张,担心这几个骑马进山的高手会刁难他们,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丝毫未理会自己。
「呃……三位道友。」一个秃顶的褐衣修士伸出手,支支吾吾地大声对即将离开的石承三人喊道,「你们也是来这山中探查鬼火的吗?」
石承、铁面以及吴能不约而同地停住马,石承转过身,微笑着说道:「不然的话,道友以为我等是因何来此?」
「三位前辈,前面道路极度危险,还请谨慎前进。」一个中等身材、看上去有些文弱的年轻人拱了拱手,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受了内伤。
「道友为何如此说?前面应该就是偃门的遗迹了吧,难不成里面有什么风险不成?」石承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这些日子进山的人不少,进到偃门遗迹内探查的想来也有不少人吧,只听说过有因为追踪鬼火而失踪的,还没听说有谁在遗迹这里出了事的。」
「三位前辈,实不相瞒,不知为何,今天的遗迹里面格外凶险。我等正是从那遗迹里面逃出来的,我们师兄弟进入遗迹时共有七人,现在只剩我们三人还活着。」文弱男子脸色苍白,一想到之前的可怕经历,额头上便不由得冷汗涔涔。
「这是怎么回事?还望道友如实相告。」吴能拱了拱手,十分急切地问道。
「这个……就是……」文弱男子眼中惊恐无比,精神状态看上去很是不好,因此有些语无伦次。
「我来帮我师弟说吧。」文弱男子身旁一个相貌粗豪的矮壮汉子接过话茬,「三位道友,我们是吴国承天剑宗的修士,这次是专门下山云游历练的,路经此地听说山中有奇怪异象,便想着进来探寻一番。」
「我们一行人进山后,并没有遇到什么险境,甚至连传闻中的鬼火都没有见到,直到我们兜兜转转之下到了这里。」说到此处,矮壮汉子不由得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山腰上那些在树林中若隐若现的断壁残垣,铜铃般的大眼中全是悲痛与惊骇之色。
「我们……花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在废墟院落中探寻,但是一无所获,后来,大家在偃门南边一座造型特别奇怪的黑色高塔旁莫名其妙地发现了一处地窖……具体的位置,是在一处有些像是厢房的……呃……很是奇
怪的偏院角落里。」
秃顶修士接过话来,声音有些发抖:「现在想想,那地窖出现的委实诡异。那处偏院之前我们搜寻过,记忆里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地窖的入口,可是第二次回来时,那里莫名其妙地就凭空多了间地窖来。只是当时我们还没有多想,只当是此前调查不严,把那地窖漏了过去。」
「进入地窖之后,你们遭遇了什么?」石承严肃地问道,他方才仔细打量了一尤以文弱男子为最重,看起来这三人确实是真心想要提醒自己这边注意安全,并非另有图谋。
「进去后……一切都变了……我们……看到了……神的世界……」文弱男子说话结结巴巴,整个人变得神经质了起来,看起来似乎至今都不敢相信他们在地窖中的经历。
「神的世界!」石承、铁面傻了眼,甚至吴能都是一脸的茫然。
「是这样的,三位公子。」见自己的师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矮壮男子便替他说了下去,他夸张地挥舞着自己的胳膊,又比画又跳地回忆道,「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描述我们在那诡异地窖中看到的世界,只能说,那里的亭台楼阁足有十数丈高,城市中终日灯红酒绿,无昼夜之分。道路宽阔平整、地表坚实,千斤之车也难以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浅痕,道路上往来车辆均由铁制,来去飞驰如风,却无灵阵核心或畜马牵引。海上航行的巨船,乃是纯铁打造,并非现世常见的木、铁混造大船。乡村中田连阡陌,其上耕作的牲畜竟是用金石打造,金石牲畜们日耕千亩,不知疲倦。而天空中,更是有数不清的金石怪鸟倏忽往来,其上满载百姓,远非现实飞艇所能及!」
「啥啥啥?你这是在说啥?」即便是石承这样的修为和性子,此时也不由得瞠目结舌。吴能整个人仿佛魇住了一般,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他在偃门中从小长到大,虽知宗门内设置有各种各样的精妙机关,但是偏院地窖中暗藏一个异世界的事情却是闻所未闻。铁面更是有些当场失态,他一脸狐疑,双眼透过面具在三个褐衣修士身上扫来扫去,心中推测这三人是不是在偃门遗迹内中了某种藏有幻药的机关陷阱,从而出现了奇怪的幻觉。
「前辈,我师兄真的没有骗你们。」见石承一脸同情傻子的表情,文弱男子着急了起来,「那个地窖世界里有人居住,服饰华丽奇特,大异现世常人,等到他们发现我们这些外来人后,便不由分说地开始攻击我们,地窖世界的居民中虽然没有修士,但是人人都会驭使各种诡异强横的金石怪物,有些怪物形如火铳、战车,但是威力却远远胜之!那些怪物发动进攻后,到处都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我们师兄弟难以抵挡,仅仅一刻钟便有三名同门身亡,我……我们三人是在五师兄的全力回护下,才糊里糊涂地侥幸逃出了地窖,但是……五师兄他……」说到这里,文弱男子悲从中来,不由地呜咽起来。
石承从马上跳了下来,在旁人的惊呼声中不由分说地拉过文弱男子的手腕,手指搭在了他的腕脉上,与此同时,石承将一缕真气悄悄渡入男子体内,运转一周天后,石承整个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因为面前的文弱男子,并未中某种幻毒,他的精神虽然不稳,但头脑还是清醒的。除此之外,男子身上的伤,明显是因受到极为剧烈的爆炸波及所造成的,而且伤口新鲜,但是石承三人自进山以来,却并未听到任何爆炸声响。
石承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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