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老人家气狠了,连带着将她的掌家之权拿回去,可是大大的不妙……
“大少夫人,依奴婢看,多半是沈娘子心里记恨您那日罚她跪,故意在老夫人跟前出错,好连累您受罚呢……”梅兰瞧出她的担忧,低声道。
梅香在后头听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这话在挑拨离间。
沈娘子若被挤走,得益的能是梅兰么?
大少夫人若有意抬举梅兰,何必等到如今这时候?
怕不是魔怔了吧?
如意并不管几人的窃窃私语,到了白鹭堂便入内请老夫人。
崔媛带着两个婢子被晾在堂前,许久都不见老夫人出来。
沈青棠陪侍在老夫人身侧,论了一会儿佛理,又抄了几页华严经。
老夫人满意颔首:“不成想你这妮子倒是个有慧根的,渊儿秉性聪颖,却从不信神佛。”
沈青棠听着这话,便知道老夫人对她今日的陪伴尚算满意,便也直起身,讨巧道:“奴婢头回念经,亏得老夫人讲解,否则连那佛偈里讲的什么都不懂呢。”
老夫人含笑不语。
如意禀道:“老夫人,大少夫人已到了堂前。”
“倒是我忘了时候,”老夫人这才对沈青棠道,“可惜了你抄的佛经,得空再替我抄两卷供在佛前。”
沈青棠陪了老夫人一日,并不知那佛经到底有何异样,却并不探问,只伺候着老夫人往堂前去。
老夫人瞧着她低眉的样子,心下愈发满意,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今儿身子不爽利?可好些了?”老夫人瞧见堂前的崔媛,慈和地问道。
崔媛见老夫人的神色一如往常,乱跳的心安稳了大半,笑道:“是有些不舒坦,许是着了风寒,倒累得老祖宗挂念。”
老夫人在太师椅上坐下,沈青棠同崔媛福了礼,便被如意姑姑带着立在老夫人身侧。
崔媛眸光微闪,这架势,怎么瞧着像是老夫人要给沈青棠撑腰的模样?
她冷冷地盯了沈青棠一眼,难道真如梅兰所说,这小蹄子虽瞧着乖顺,却暗暗给她下套?
“将人带上来吧。”老夫人喝了一口茶,发话道。
两个婆子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上来,却是被用过刑的织月。
她十指都红肿不堪,指甲皆淤着血,脸颊青紫,似是被掌掴过。
“老祖宗饶命……”织月大着舌头,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如意命人将她的嘴堵上,这才将佛经沾血一事缓缓道出。
“沾血的帕子已被她丢进了池塘里,厨子说那是昨日杀鸡的鸡血。”
沈青棠微微蹙眉,胃里忍不住一阵恶心。
她自小被娇养着,只听说鸡血最是腥臭脏污不过,这婢子也不嫌恶心……
“大胆贱婢!竟敢使这样腌臜的法子……”崔媛指着织月,怒不可遏道,“原是瞧着你伶俐,这才叫你去香雪阁伺候。”
“快说,幕后主使是谁?”
堂下的织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待人取了口里的布帛,只缓缓道:“奴婢……只是听从大少夫人吩咐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