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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棠喝得微醺后睡去,翌日眯着眼睛起床,便听得观云居那头传话说赵渊早早去了东宫,今儿不必伺候更衣。
于是她打了个哈欠,钻进薄毯里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娘子,今儿侯夫人将世子爷从忠义伯府火急火燎地召了回来,说是老夫人病重呢。”杏儿得了小丫头的消息,连忙来禀报道。
沈青棠正用着一碗碧粳米粥,素白的手捏着一柄小瓷勺,闻言有些讶异:“老夫人病了?”
昨儿还没听得生病的消息,怎的今儿便病重了?
老夫人待她宽厚,又是这样的年纪了,若病了,她也不免有些担忧。
“应当不是,”杏儿摇了摇头道,“跟在白鹭堂洒扫的小丫头说,老夫人昨儿和今早都去了佛堂念了经呢。”
沈青棠了然,那这话便是崔清雪为着逼赵澈回府侍疾,莫要再往忠义伯府跑,这才传出来的。
“咱们带来的药材还有吧?备些药材和经书,咱们也去白鹭堂瞧瞧,总也要尽一尽孝心才是。”
老夫人偏疼些赵渊,连带着也对她和颜悦色,也是时候该送些好东西去回报一番了。
蓉娘颔首道:“老参又新得了几支,不若送一对儿去给老夫人罢。”
沈青棠咽下一口米粥,便叫杏儿去挑素净些的衣裳。
忠义伯府中,白婉意亦在梳妆,铜镜中的小娘子眉眼温婉,任是谁瞧了都要赞一声姿容柔美。
一旁的郁金道:“那侯夫人摆明了不喜您,世子爷刚踏进咱们的院子,侯府便来了人将世子爷叫了回去。”
白婉意微微勾了勾唇:“天底下的婆母,没有不怨憎儿媳妇的。”
好容易十月怀胎生下儿子,又亲手抚养成人,却要眼睁睁地瞧着他对另一个女子甜言蜜语、呵护有加,哪个母亲能不怨?
更何况赵澈这么些年来,全副身心皆在她身上,高门大户的侯夫人,自然颇有微词。
“那您为何还要去侯府探望?虽则赵老夫人病重,可您还没过门儿呢,要去也该是咱们夫人去才是。”郁金有些不解道。
白婉意轻嗤一声:“可我到底是要进武安侯府的,迟早要在侯夫人和老夫人手底下讨生活。”
“不乖顺点,可怎么能行?”
况且崔清雪是以老夫人病重的由头将赵澈请回去的,摆明了便是要指责她不孝,不顾赵老夫人病重便拉着赵澈厮混。
往后过门了可有的秋后算账的。
况且病重这话轻易不能乱说的,若非赵老夫人真的病了,那便是整个武安侯府都在做戏,逼着她白婉意亲自登门低头。
可古语有云,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还未将想要的东西握在手中。
“且忍她这一回,等我过门儿了……”
哼,势必要将她们今日的折辱一一还回去。
有赵澈一心护着她,又有世子妃的位份,再将中馈捏着,她可不会怕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