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示意崔媛低声些,毕竟对面就是赵渊的院子呢。
“那传话的小丫头也未必瞧得真切,便是沈娘子勾着,大郎君素来是个持重的性子……”
“又一贯尊敬老夫人,想来不会这么荒唐……”
梅香拧眉分析道。
若是赵澈和白婉意,她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儿。
但对赵渊,梅香认为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崔媛心里早被妒火烧了个面目全非,哪里还会想起素日里赵渊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当他是被狐媚子迷了心窍,连老夫人也不顾了。
“你说我嫁给他,图的是什么啊……”
她忍不住伏在榻上呜呜哭了起来。
“若是再回到当初,我必定不会再做那事……”
她心里悔恨不已,全是当初行差踏错,才叫赵渊恨毒了自己。
可年少慕艾,本就是人之常情。
她瞧上了他,便也顾不得他是不是心有所属,只想着要用尽手段将他变成自己的……
要怪便怪,她当初的手段太拙劣,以至于他知晓了真相,憎恶她……
“娘子,”梅香用了闺中的称呼,轻声安慰道,“这些都过去了,您该往前看才是……”
依她所见,不管这桩姻缘是怎么来的,崔媛如今已经是赵渊的妻,人人艳羡的大理寺卿夫人,合该把日子过得红火些才是。
哪怕不得夫君欢心,可总归是正妻,这便是天大的好处了。
“沈娘子那头,您只消多留个心眼儿,待得了麟儿,想怎么发落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
沈青棠在观云居的书房抄了两页书,又将«资治通鉴»的前头几页略略翻了翻,便不耐烦了,支着下巴发呆。
她在暗暗猜测,赵渊是不是发现了她和姜熙的书信,不然好端端的,留她用午膳作甚?
这郎君,瞧着可不像是会讨人欢心的。
还故意说出那番要考校她的话来,分明是打定主意要将她拘在府中,不许她去赴约。
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了姜熙就是那个他一直在追查的富商?
她微微冷了眉目,缓缓坐直身子。
蓉娘恰在廊下晾晒月季花的花瓣,瞧见沈青棠匆匆回来,有些讶异。
“沉香可去醉仙楼了?”她略带慌张地问道。
蓉娘颔首:“方才用了膳便出去了,娘子可是有吩咐?”
沈青棠紧绷的心神才松快了些许,又道:“杏儿呢?叫她也一并去。”
若是真遇着赵渊在逮人,杏儿机敏,总能想法子先保下姜熙的。
蓉娘见她神色郑重,连忙唤了杏儿来。
“娘子可是担忧玉郎被大郎君盯上?”蓉娘回过味儿来,也蹙起了眉头。
沈青棠颔首:“叫他们千万机灵些,千万莫被逮住。”
若被逮住了,叫她从大理寺卿手里捞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蓉娘遣了杏儿出去,便宽慰道:“玉郎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也不是傻的。”
“您只管回去写您的大字儿,莫被人瞧出了端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