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真该死。
万昌帝年轻,气性大,咽不下这口恶气。
所以他是想出兵的。
于是万昌帝想了想就说道:“努拉哈赤毕竟是我大虞臣子,也因为努拉哈赤为我大虞戍边,所以这一年时间里,北边井井有条,妖蛮无犯。如此肱股之臣求援,我们却不做表示,不仅有损天威,更会折损臣子忠心啊。”
“若是我这个当君的都不君,那臣子又该的的为臣呢?”
不愧是张太岳教出来的弟子。
这小词儿是张嘴就来,还一套一套的。
申世兴一听就明白。
得!
这位主儿是咽不下这口气呢。
于是申世兴脑筋开动,很快就找到了折中的办法:“臣在接手首辅后,从历任首辅的日志中得知,前前任首辅在时,曾秘密组建了针对北逆的营团。”
“这两支队伍乃是精锐中的精锐,且是针对北逆的杀手锏。”
“如此营伍,又是针对北逆的杀手锏。派出这两支队伍襄助努拉哈赤,足矣。”
万昌帝想了想,点点头表示了同意:“那就这么办。”
反正他只是想出口气,至于怎么出,那不重要。
……
从京城发出的手谕很快就通过八百里加急,传递到了京畿周边的御金营和御土营。
随后,两支营团当即开拔,奉着京城的谕旨开往北疆。
经过快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御金营和御土营两个营旅终于来到了建州依木河卫的边缘。
建州曾在大虞成祖时期就被大虞打了下来。
但到了如今,这里早就成为北方建奴的地盘了,大虞只在这附近设立一些类似岗哨的卫所。
所以建州各地的划分,也依旧是各种各样的「卫」。
而在这片土地上,还留有很多以前大虞立国不久时建立的军寨。
如今,御金营和御土营这两个营旅就驻扎在一座几乎要废弃的军寨中。
军寨,夜晚。
御金营和御土营的两位都司这会儿聚在一起。
熊熊燃烧的篝火上火焰摇动。
篝火旁边还靠着一块肉,上面还架着一个铁锅,铁锅里咕嘟咕嘟的煮着肉糜汤。
浓郁的香气从篝火上冒出来。
但两位都司却全然没有任何开心的表情。
这两位都司,御金营的都司名叫刘炼,御土营的名叫岳山峰。
这两人聚在一起,压低声音感慨道:“自从张首辅死后,咱们营里不少管事的弟兄都被换成其他派系的人,要不是咱们这两个营实在没什么油水,估计咱俩也被换了。”
至于被替换成管事的那些人,倒也不是来夺权的。
只是来他们营伍里走个过场,镀镀金的。
等走完过场,他们就会被分到三大营中,又或者各地边军担任将官,随后步步高升。
至于统领特殊秘密军伍?
那是不可能的。
干这行的都知道。
这种秘密军伍底层的不好脱身,一把手也不好脱身。
真正好脱身转职的,反而是中间那些管事的。
所以那些安插人手进来的高官,才不会让自己派系的人在这个位置上被套牢。
面对刘炼的抱怨,岳山峰却说道:“刘兄,慎言。”
忽然,岳山峰神情忽地一变!
他立即起身飞掠出去,站到这处军寨瞭望台上沉声喝问道:“谁!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