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道:“如果她不出手,郡主刚才就过去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赵医女被问住了,隔了两息,又呛声道,“二爷,用这样的虎狼之药,就算一时救了郡主,后面也一样难以为继。”
年轻公子逼视着她:“不然怎么办,御医等不到,你束手无策,所以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母亲赴死?”
赵医女道:“二爷,民女冤枉,民女绝没有那个意思,民女只是想,既然郡主已经醒了,说不定能坚持到御医赶过来,或者,我们加快速度往回赶,半路与御医碰面,也许还来得及。”
她不是坏人,抵制唐乐筠的用药,也只是出于谨慎,而且这番话也有些道理。
年轻公子迟疑了。
唐乐筠看得清楚,便不把抓出来的药倒回去了,每种药团成一包,一起塞回了车厢里。
天色不早了,还有一大半路程,必须继续赶路了。
她捅了捅马屁股,“我们走吧!”
马儿很乖,打个响鼻,迈开步子就往前走。
“且慢!”年轻公子急吼吼地上前一步,扯住唐乐筠的袖子,“请姑娘救我母亲。”
唐乐筠蹙起柳眉,“你想好了吗?”
年轻公子道:“想好了,我母亲危在旦夕,容不得半点拖延,请姑娘用药。”
唐乐筠想了想,“好。但事先声明,我只对我的药我的方子和我的病人负责,如果这位赵姓医女拿我的方子治疗别的病人,出事我是不负责任的,你们明白吗?”
赵医女自以为拿到了她的把柄,立刻用一种“二爷你看,她自己都这么说”的眼神看向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不为所动,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姑娘。”
唐乐筠便把几包药重新掏出来,交给了跃跃欲试的李妈妈。
其实,如果按照原方抓药,需要的附子更多,但她在取药时调动木系异能,对所有的木系药材进行了小幅度净化,药效增加,毒性减弱,即便这副药救不了郡主,基本上也伤不到她。
但别人的药她就不知道了,毕竟她只有药方,毫无用药经验,而且,中医讲究辩证施治,每个病人情况不同,用药也不同。
唐乐筠回到马车上,在郡主身侧坐定,用异能按压内关和合谷穴,疏膈理气,通经活络。
如果是以往,她的木系异能可以透过经络直抵心脏,郡主不吃药也能得到缓解和治疗。
可现在不行了,人和树木的材质不同,难度也不同,纵然有效果,也是杯水车薪,改变不了大局。
这两天,唐乐筠试着修炼过,但这个世界的五行能量平衡稳定,用末世时的修炼方法收效甚微,需要习练原身的内功心法,打通所有经络,之后再想办法吸收木系能量。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修为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高度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小世界不发生大异变,她就能平安快乐地终老,即便失去所有异能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接下来该如何用药,有异能辅助,药方不能全盘照搬,各种草药的剂量需要审慎地加加减减,不能冒失……
“母亲,你醒啦。”耳边传来年轻公子微微颤抖的声音。
唐乐筠从深思中回过神,发现郡主的自主呼吸明显了,微微点头的动作也说明她的意识也基本上恢复了。
她说道:“郡主很累,你暂时不要同她说话。”
年轻公子跪转过来,对着她拜了下去,“秦国公府子弟杨晞,拜谢姑娘。”
杨晞,居然是杨晞!
唐乐筠忙着思考药量该如何调整,琢磨药材计量单位的转换,就是没想过这二位在书中的角色。
杨晞,十八岁,大炎史上最年轻的状元,女主重生前的夫君,出身秦国公府,行二;汝阳郡主是杨晞的生母,也是看不上女主的未来婆母。
在书里,汝阳郡主这一次是死了的。
国公府办丧事时,重生女主利用重生前掌握的信息,戳破杨晞与其表姐的私情,迈出了解除婚约的第一步,并给男主顾时留下了深刻印象。
穿来不过四天,她居然把主线剧情改了,这叫什么事啊!
千万念头瞬间闪过。
唐乐筠一边唏嘘,一边挡住了杨晞的拜礼,“杨二公子,危急还未解除,不必如此。”
车厢狭窄,容不得来回礼让,杨晞不再坚持,拱手道:“还请姑娘多多费心。”
“杨二公子客气了。”唐乐筠喜欢银货两讫,不擅长这种交际,摆了摆手,又给汝阳郡主做起了按摩。
关于汝阳郡主的这场病,书里交代过。
她之所以突发心梗,是因为她的大儿媳——秦国公世子夫人昨日进宫后,一夜未归,今天中午有人传出消息,世子夫人在静妃的宫里被皇帝染指,跳井自尽了——静妃,是杨晞的嫡长姐。
世子杨晔与妻子感情极好,听到消息就发疯了,欲进宫找皇帝要个说法,被杨晞拦住了。
杨晞绑了杨晔,一面派人去找秦国公回家,一面亲自带人出城追汝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