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闻此,个个面色微变,心头瞬间掠过一阵阵微妙的涟漪,仿佛秋风拂过湖面,带起一圈圈惋惜的波纹。
那位曾洞察一切、铁面无私的帝王,此刻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偏颇情绪所笼罩,那双眉之间流露出的神韵,几乎就要将“偏袒”两字镌刻在肌肤上,昭示天下他的态度之变。
林小风闻讯,微微弯下了腰身,右手轻按胸膛,声音沉稳且坚决,如同山石般坚实不可动摇:“谨遵陛下圣谕,所述之事确系实情。”
“昔日臣足迹踏遍各地,见识人间百态,但无一处能与阳曲相较一二。”
“相较于各地县令,无论他们外表是否庄严肃穆,内心是否充满活力,还是行政才能的高低优劣,臣都有足够的信心自诩卓越。阳曲虽地处险峻,但在臣苦心孤诣的治理之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社会秩序井然有序,便是最好的证明。”
“若臣随意将钱粮送出,只怕最终只是化作了滋养那些昏聩贪腐官吏肥沃土壤的肥料。”
此刻的林小风,眼帘低垂,目光如一柄拉至极限的硬弓,语调渐趋高昂,宛如锐利的箭矢刺破长空:“臣未曾预料,一心扑在实务之上,披星戴月,历经艰辛,却仍遭受到无端的弹劾攻击,难道世间的恶意竟已汹涌澎湃到如此境地吗?!”
“身为一介寒门学子,家中并无丰厚的财富积累,唯有怀揣一颗滚烫热烈的赤子之心,心中所思所想,不过是秉承天地浩然正气,为黎民百姓谋求福祉,继承先贤的智慧结晶,为后代子孙奠定太平盛世的基础基石!”
“臣还有一个宏图壮志,那便是——引领民众共同踏上通往富饶繁华的道路!”
正当林小风掷地有声地道出肺腑之言时,靖江帝霍然起身,雷霆一击,重重地拍案叫好,眸中闪烁着激越而赞赏的光芒:“精彩绝伦!言辞犀利,痛快淋漓!林爱卿,你实乃朕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国家的栋梁之才!”
林小风悠然间拂去了言语中的尘埃,那抹笑容从嘴角悄然绽放,淡然中透着狡黠,像是山涧溪水里的顽石,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深藏智慧。
“此言不过是鄙人的浅陋见解,姑且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慨罢了。”他朗声而言,话语中夹杂着一缕戏谑与自信的烟雾,缭绕在空气中,显得生动而有力。
对于“横渠四句”的内核,林小风早已蓄力待发,寻找机会诠释其真谛。
他目光如炬,言语铿锵有力,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仿佛他的胸膛里蕴含着一片浩瀚的正气海洋。
“若非我们这些人舍身忘我,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能真正肩负起这份壮志凌云、豪情万丈的使命呢?”林小风的话语犹如洪钟大吕,在殿宇中回荡,震撼人心。
群臣听罢,皆是一愣,瞬间被林小风的言论吸引过去,无数双眼睛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汇聚,聚焦在他身上,其中混杂着惊讶、疑惑、揣测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们在心底嘀咕:“虽然这话振聋发聩,充满儒家的精神典范,但这般深刻的道理,怎会出自向来言行举止略显轻浮的林小风口中?今日他竟端庄严肃,好似正人君子,公然在陛下面前发表如此高论,难道是为了博取恩宠吗?”
林小风此刻的状态就像一只披上了羊皮的狐狸,惹得众人不禁暗笑。众臣心中冷嘲热讽:“他平时追逐权力的劲头,比任何一只猎狗追赶飞盘都要迅猛,今天却摇身一变,扮起了道德的模范角色,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靖江帝洞察秋毫,审视着四周群臣各异的表情,也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尴尬气氛。
他方才过于热情洋溢的赞扬,忽视了林小风在朝堂上的孤立地位,以及他内心深处始终试图在阳曲县那一方天地中寻求片刻避世安宁的意愿。
靖江帝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重新找回了帝王应有的沉稳与威严。
“林爱卿所言确实触及了治国的根本,诸位同僚应当引以为鉴,共同努力。”随着这一声定音,他泰然自若地坐回龙椅。
此时,李德贤摸挲着腰间的温润玉带,眼中掠过一丝得意,心中暗想:“林小风既然有这样的觉悟,本宫亦怀抱同样远大的抱负与理想,看来我们在追求的路上,还真是各有各的道路,却又最终指向同一个目标。”
而王景文则低垂的眼睑遮掩住内心的波澜,他悄无声息地在宽大的衣袖中疾速记录着,口中默默念叨着“共同富裕”、“为生民立命”等崇高理念。在他内心深处,对于林小风能在这一刻表现出这样的进益,他深感压力倍增,于是暗自决定,自己绝对不能落后半步。
群臣们猝不及防地陷入了沉寂,犹如集体遭逢无形之物堵住了喉咙,瞬间哑口无言,脸色各异地变幻,犹如被迫吞咽下一只令人恶心欲呕的苍蝇,心潮涌动却无法言语。一股强烈的念头在众人脑海中齐齐掠过,那本该出自自己口中的质询之声为何此刻却销声匿迹?
赵长首的身影颓然崩塌,重重地跌坐在冷硬的地砖上,身躯与心灵一同陷入了一片凛冽的冰封之中。他恍惚四望,眼眸中盛满了疑惑与哀凉,仿佛在以无声的方式向天地间发出控诉:莫非他的冤屈真要永埋心底,在这庄严肃穆的朝廷帷幕后,竟然潜藏着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
最终,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李秋炎身上,那双眼睛仿佛是传递神秘信息的密码器,饱含焦急而又坚决地探问:对于林小风涉嫌的偷税漏税之事,究竟该不该将其揭露于天下?
彼时,李秋炎的脸庞静如山中古井,纹丝不动,对赵长首热切期盼的眼神视而不见。他坚定地向前迈出一步,话语掷地有声,如同雷霆炸裂:“皇上,林小风此人舌如利剑,常常高唱国家社稷之美,然而面对偷税漏税的疑团,他又将以何面目自我辩护?!”
李秋炎一番锐利的质询过后,赵长首刹那间挺直腰杆,仿佛挣脱了沉重的枷锁,回应的声音中蕴含着无比的决心与忠诚:“皇上,臣斗胆直言!关于阳曲县发生的偷税漏税行为,事实确凿无疑!”
他进一步阐述道,遥想五年之前,阳曲和平耀两县因人口骤减,民生惨淡至极,朝廷慈悲为怀,特许免除两地税赋之压。然而,这份皇恩浩荡并非永久无期。
如今,阳曲县早非昔日那般穷途末路,但却始终掩盖其经济复苏的事实。据臣深入了解,阳曲县不仅没有恢复正常的纳税,反而意图逃避应有的职责。
“臣亲自奔赴断天府实地考察各地税收执行情况时,那些负责巡检各县税收的官员皆坦言,他们从未亲眼目睹阳曲县前来缴纳赋税的队伍,甚至有人对其是否存在都表示前所未闻!”
赵长首一字一板,目光炯炯如炬,“据此,臣可斩钉截铁地说,阳曲县确实长期存在着逃避课税责任的现象!”
靖江帝的身影在空气中缓缓翻转,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穿越历史长河的星子,瞬时凝聚在林小风身上。
林小风立在那里,面庞沉静如砥砺千年的磐石,面对煌煌皇威,他的举止从容不迫,一手轻轻抬起,如同托起整个阳曲县的民生疾苦,声音洪亮如钟,响彻大殿:“陛下明察秋毫!阳曲县外表繁华似锦,实则县库空空如也,宛如被岁月剥蚀的古井,捞之无物。”
“历年征收的金银财宝,大多如流水般滋润了民间土壤,尤其在教育上更是不惜重金,我力图让每一个平民百姓都能执笔识字,通读诗书,沐浴在皇上您的浩荡恩泽之下。”
林小风的话语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熔铸着他坚定的决心与毅然的担当。
阳曲县的治理之道,秉承的是藏富于民的理念,每一笔财政收入,都毫不保留地投入到基础建设之中,因此府库的空虚并非无迹可寻,而是逻辑必然的结果。
林小风心中暗自嗤笑,阳曲县的账簿清晰如镜,岂是那些久居庙堂、历经沧桑的老臣所能轻易揣摩透彻的?
靖江帝闻此言,眉眼之间悄然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这微妙的变化并未逃过林小风锐利的眼神。
他见机行事,顺势补充道:“然而,或有部分税赋因臣之疏漏未能全额收取,导致县库现今捉襟见肘。待臣重新梳理整顿之后,必定及时补足缺额。”
林小风语调诚挚谦卑,却又巧妙地预留了足够的斡旋空间,深知在朝廷的繁复规矩中,唯有如此才能进退自如。“臣之过错,甘愿接受陛下的责罚!”
他心底暗笑,深知这一番表态也许会带来些许额外的付出,但他依旧泰然处之,仿佛看淡了这一切,“不过区区金钱罢了,挥霍就挥霍吧,权当是消灾避祸的手段。”
他内心哂笑,那些老练的同僚们,日后且看他在保健品市场的风云变幻中如何运筹帷幄,一切自会有公正的评判。
靖江帝心头的那块巨石仿佛随着一声沉重的喘息卸下了,那紧绷的思绪犹如一根拉至极限的弓弦,在这一瞬松懈下来,他在内心的幽深处呢喃着:“但愿此事能如尘埃般归于宁静,再不起任何波澜。”
他目光深邃,眉宇间透露出帝王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口中暗自思量:“这个林小风啊,就像一颗永不安分的石子,总是在朕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甚好!”靖江帝的话语在巍峨的大殿内回荡,他的声音既有雷霆般的威严,又夹杂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无奈,“林小风身为朝廷官员,功绩固然可圈可点,然而在其任内却出现了疏漏税款的重大过失。为此,朕决定罚他一年俸禄,以此警示其他官员,引以为戒。”
他环视四周,眼神逐一扫过座下群臣,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回应,又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被无形的压力压缩得几乎凝固,只有金銮宝座上的龙纹雕刻在微弱烛光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众人都深知,林小风在靖江帝心中的地位独特而微妙,若非亲眼目睹,恐怕会让人误以为他是陛下亲生骨肉。此刻,面对这样的情形,又有谁能轻举妄动,去触碰那看不见的雷区?
林小风独自站立在大殿的一隅,他面色淡然,眼眸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嘴角悄然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份从容不迫和胸有成竹的气息弥漫在他周围,犹如一株傲然独立的青松,风雨不动安如山。
靖江帝的话音甫落,大殿内的气氛愈发显得压抑而肃穆,仿佛每一道目光都凝聚成了实质,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人群中,李秋炎面如止水,平静得仿佛连最细微的情绪波动也未能掀起半点波澜。
他默然退回自己的座位,看似淡漠的背后,却是深不可测的心海,藏着无数汹涌澎湃却又无法言说的思绪。
另一边,赵长首则如同一座雕塑般僵硬地矗立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冰冷。
他不曾预料到,林小风背后的力量竟如此深厚,原本燃烧在心头的复仇烈焰,此刻却似被冰雪无情地覆盖,也许终将在那深邃的宫墙之内,永远熄灭,成为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正值此时此刻,李一豪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犹如一块砥砺风雨的磐石,矗立在人群之中。他的眉眼间流淌着一股凛冽而正直的气息,仿佛能洞穿世间的黑暗。他大步跨出队伍,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头,然后扬声宣告,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彻整个朝堂:“微臣有一桩事关重大的奏报!那林小风,实乃一匹潜藏深林的毒蛇,一双魔爪已无情地夺取了无辜者八十一条鲜活的生命!恳请陛下明鉴秋毫,以国法为准绳,对这般滔天罪行施以严惩!”
林小风的眼神瞬息间如一道疾雷划破长空,直接刺向李一豪,紧接着又飘忽至李秋炎的脸庞。李秋炎面色波澜不惊,双眸深邃无边,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仿佛早已预见了这场风暴的到来。两人之间,一种微妙且隐秘的联系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朝堂之上,空气骤然变得沉重如铅,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群臣们个个屏息凝神,心弦紧绷,惊骇不已的目光纷纷聚焦在林小风身上,宛如万千箭矢齐射。靠近林小风的几位官员更是不自觉地向后退却半步,面带惶恐,内心深处暗自揣测:这位平日里舌灿莲花、机敏狡猾的林小风,是否真的隐藏着一副嗜血成性的面孔?那个流传已久的“林氏之人屠”之称,今日看来,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靖江帝闻此惊人之语,龙颜顿时剧变,剑眉如刀刻般紧蹙,双目炯炯有神,犹如火炬般炽烈,直直地瞪视着林小风,嗓音沉郁有力地质问:“此言果真属实?”
尽管靖江帝对事情的真相尚不清楚,但他深深明白,杀人之事非同儿戏,尤其是八十一条生命的消失,这在太平盛世中是极为罕见的惨案,即使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也堪称罕见的残暴行径。
然而,林小风面色依旧镇定如常,从容应对,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坦然回答:“陛下,所言属实,但其中曲折颇多,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在林小风准备娓娓道来之时,李一豪突然厉声喝止,他的脸色严肃得如同冰冷的铁石,“陛下,请允许微臣详细陈述此案始末,林小风口才出众,恐其借此混淆黑白。此事关联重大,不容有任何差池!”
靖江帝听罢,微微沉吟,随即展现出君王的威严与果断:“准奏,就让李爱卿将此事的全部详情禀告于寡人!”
李一豪闭上眼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快速闪过。他清楚,此刻正是决定性的时刻,必须给林小风致命的一击。这个人在朝廷中若是继续待下去,无疑将成为国家的巨大隐患。
李秋炎,朝廷重臣,此刻也哑口无言。他曾多次与林小风有过争论,但每次都落了下风。这次,他决定不再退让。
“陛下,臣记得数日前,太子频繁逃离学堂。那时臣就开始对太子的行踪产生了怀疑。”李秋炎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臣发现太子逃课之后,其实是利用林小风的金牌,易容改装潜入宫外。”
“于是,臣也派人暗中查探林小风的行踪,发现他与太子频繁密会。”
“后来,太子不再私自出宫。经过臣的深入调查,发现林小风与太子竟在京城的地下牢狱内,私自处决犯人!”
“那些犯人的死状惨不忍睹!如今城内传言纷纷,百姓人心惶惶,都认为毒手人屠正是林小风!”
李秋炎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朝堂上炸响,众人哗然。
林小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并非因为其他事情担忧,而是害怕自己的名誉被毁于一旦。毕竟,被扣上这样的罪名,就将成为历史上的罪人。
难道此事真的无法善了吗?
李一豪的话语,像是被激情点燃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那八十多位无辜受害者的冤屈,像是被倾诉的泪水,滴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他的手指在空中挥舞,描绘出那些人死前的惨状,每一个细节都让人毛骨悚然。
“诸位同僚,你们可知那些受害者的共同之处?”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仿佛带着无尽的悲凉。众人屏息以待,只听他说,“他们的胸膛,被压出了一个凹坑,那是死后的伤痕,是被残忍地按压出来的。”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他的手紧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那些仵作报告中提到,不少人的胸骨、肋骨都被压断,这是何等的残忍!死者已矣,可是林小风这个冷血的魔头,竟然对死者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
李一豪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的手指指向林小风,“臣曾询问过那些见证此事的侍卫,他们的惊恐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有三个人因为受到过度惊吓而精神失常!此事在城内流传甚广,现在百姓们都不敢夜间出行,生怕被那个恶魔捉去毒杀,然后再被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