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摆摆手:
“冬天呢,山上消停得多,生手就该这时候上。行了,兰花姐,他们在等我了,我先去了啊!”
“行,渊子,千万当心呐。”
谢渊走到山口,朱东明和另外三个人已经等在这里了。
三人中一个才在冒胡渣的壮小伙,叫周峰,是村里唯一铁匠的儿子,却不爱打铁,偏爱打猎;
一个精干矮壮的中年,姓吴,行四,村里都叫他吴老四;
最后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最年长也最瘦,但动作十分敏捷,眼睛炯炯有神,背后的猎弓还大过朱东明的,是村里最年长的猎户陈云。
谢渊一一和几人招呼过,朱东明一招手:
“走吧。”
他当先入林,左手牵着一只大黑狗,右手拿着柴刀,砍去拦路的树枝;
吴老四同样右手拿着柴刀,不过左手是一面藤木盾,走在朱东明左侧。
陈云把弓拿在手上,走在朱东明右边;最后周峰拿着一根短矛,一拉谢渊:
“你跟我走后边。不要怕,我们四个,碰上成年的大虫也紧够了,但朱哥非要你一起。嗯,你应该不用出手,在后边看着就行。
“等找到大虫,你千万不要慌,不要背朝着它乱跑,碰见野兽最忌讳转身就跑……”
周峰有些兴奋,絮絮叨叨的跟谢渊讲着注意事项,一会儿又讲起等打了虎,自己要在村里怎么威风,东一出西一出的。
陈云老成持重一些,低声道:
“周峰,好好带着小谢,给他讲清楚,千万别让他慌神乱跑。”
吴老四也微微点头。
其实几人都不解为什么朱东明非要拉着谢渊。
打猎有许多讲究,绝不是一来就能学会的,特别这是来打老虎,拖个新人,万一他吓傻了乱跑,说不定要害死所有人!
但朱东明威望颇重,打猎自有一套,确实带着大家出了许多收获;故而两个年长些的不好反驳,只私下里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周峰看着谢渊,生怕他拖后腿。
谢渊感受到几人对他的不信任,放他在后边“压阵”,倒是正中下怀,乐得如此。
朱东明这时说:
“渊子,你们谢家两兄弟都有气概,你哥当初是条好汉,你也不输他。
“当年我本来想带他一起打猎,不过他顾忌你年纪小,离不得人,而我们有时一进山要好几天,所以还是没来。可惜……”
谢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
“这老虎,会不会是害了我哥的元凶?”
朱东明沉吟一下,摇头道:
“当初你哥那儿许多兽印,乱得很……但没有老虎的。”
谢渊早就知道,他大哥遇难的地方,像是经了兽群,可能是不太常见的狼群,但现场一片狼藉,没人敢给个准话。
随着五人往大虫出没的地方深入,他们渐渐减少交谈,留意着周围动静。
半天过去,谢渊跟他们走到从未来过的山林深处,一路倒是瞅到了不少好树木,默默记下。
突然,朱东明一抬手,众人悄然止步,屏住呼吸,蹲在灌木丛中,往前看去。
前方是一大块林中空地,一棵青绿华盖遮蔽半片林地的树下,正卧着一头猛虎,似在酣睡。
时值初冬,许多树木植被都凋零了,但这片林地却绿草如茵,粗壮的大树华盖青翠,而猛虎卧于其下。
几名猎户看着这奇妙的一幕,都有些愣神。
不过他们还是低头,看着树下的猛虎,呼吸悄然急促。
大虫没在洞里,却趴在树下睡大觉?
好机会!
而谢渊的注意力却还在那棵树上:
“好漂亮的树……砍了得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