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决定坦然面对时,姬夜雪却请假早退,没来学生会室。
“欸,副会长你不知道吗?会长大人她昨天也没来学生会室哦。”
当秋月诚进入学生会室,没看到姬夜雪,遂而问起其他成员时,得到的却是姬夜雪也连着两天早退的消息。
因为姬夜雪是会长,她要想早退的话,不需要向谁申请,也不记入考勤。
所以,秋月诚不知道她请假了。
“啊对了,恭喜你啊,副会长,这次竟然考了第一,打败了独断万古的会长大人。”
“哈、哈哈……侥幸罢了。”
秋月诚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勉强笑着回应,然后坐下来处理这两天因为请假而堆积如山的学生来信。
直到傍晚六点,社团活动结束的钟声传遍校内。
虽然明天就是两连休,意味着他可以宅在家里两天,不用见到任何一位非正常女性,但秋月诚的内心并未因此感到放松,反而还一直隐隐缭绕着一股不安感。
他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始终阴沉的天色,感觉今天的雨很应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
……
与此同时。
千代田港区,一栋像是古代大河剧里的将军府邸一样的宅邸内。
姬夜雪从昂贵的黑色轿车上下来,走过宽敞的庭院,进入主门玄关,再穿过一扇扇绣有神鸟百花的屏风,最终抵达了主室。
主室采用了古典的和风设计,正正方方的和室,四面屏风绣着展翅欲飞、栩栩如生的白色毕方神鸟和粉色的牡丹。
室内有左右两排坐席,上首主座的后方,挂着一幅几乎将墙面的壁画,绘制的是姬夜家的家徽一一三叶葵。
“跪着。”
当姬夜雪推开屏风,低着头进入和室时,端坐在上首,一位穿着黑色和服,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者,沉声呵斥。
在这位老者下首的第一排坐位,又分别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这三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上首的是姬夜家上一任家主,姬夜龙隼。
下首的中年夫妇,则是现任家主,亦是姬夜雪的双亲。
此刻,他们同样目光严厉地看着姬夜雪,脸色不大好看。
“……是,爷爷。”
姬夜雪低着头,走到室内中央,跪坐下来,始终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态。
她今天之所以早退,也正是因为被爷爷叫回来,至于原因……
姬夜龙隼微眯着眼,沉声问道:“听说你这次考试,输给了别人?”
“……嗯。”
姬夜雪轻轻颔首应答,心想果不其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觉得我们大题小做了吗?仅仅只是一次月考而已,输了便输了,是吗?”
姬夜隼龙继续发问,但这次姬夜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保持着沉默。
见此,老者的声音,蓦然提高了几度,大喝道:“你还是太天真了!”
“你既为下一任姬夜家家主,就要做到事事完美,别小看这一次失利,俗话说千里之提溃于蚁穴。”
“连一次小小的月考你都能输给别人,那要是在决定家族生死存亡的事上呢?你还能像这样理所当然的觉得,输了就输了,下次赢回来便是吗?”
面对爷爷咄咄逼人的逼问,姬夜雪在沉默了一阵后,低声回应:“……是我的不足,我愿意接受一切教训。”
“是吗?”
姬夜龙隼冷哼了一声,侧头看向跪坐在下首的中年夫妇。
“听到了吗?让她好好长长记性,连这种低级失误都能出现,我看你们最近也是管教不利啊。”
下首的中年夫妇闻言,立即低头,诚惶诚恐道:“是!十分抱歉!是我们疏于管教了,请您也惩罚我们!”
在这一刻,日本的阶级固化,体现的淋漓尽致。
明明是当代家主,却要对着上一任家主卑躬屈膝,而且这种风俗传统,已经延续了数百年之久。
姬夜雪心里不免为这种现象感到悲哀、窒息,她一想到未来的几十年里,都要被这般严厉管教着,直到成为上任家主,情绪就几欲崩溃。
也不怪她的性格标签里有极度消极、厌世、压抑了。
只是做错一件事,就要被严厉的苛责,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并且,还要被连坐,牵连父母一起受罚。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啊,她已经在各方面都做到近乎完美了,只要是他们要求的,无论是学习、运动,亦或是各方面的才艺,
但这些在爷爷和双亲看来,只不过是理所应当的事,只因为她是姬夜家下一代掌权人。
无数次,她为自己这个在外人看来显赫无比的身份感到十足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