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红梅说话声音娇滴滴,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女人。
“原来是嫂子啊?真巧啊,你来服务社买布啊?”
白红梅笑容僵在脸上,该死的贱人,没完没了是吧?
“哦,家里做饭没有盐,我过来买斤盐。我看你爸妈走了,怎么不在家属院住了?”
乔宝珠懒得跟白红梅寒暄,一边往服务社屋里走,一边说道:“他们本来就是帮我收拾房子的,总不能一直呆在别人家吧。”
白红梅这下彻底不淡定了,啥意思,讽刺我赖在家属院了?
白红梅越想越觉得乔宝珠不怀好意,话里话外的挤兑自己。愤恨的瞪了一眼乔宝珠,扭身一边抹眼泪往家走一边发誓要给乔宝珠好看。
乔宝珠没心思搭理她,走到柜台前找服务员打听毛线。
“我们这只有腈纶线,八块钱一斤,价格便宜还不要票。”
八块钱一斤还便宜?
乔宝珠第一次感受这个时代物资匮乏,二斤破腈纶毛线就能用去她半个月的工资。
但这些跟养父给她花的,可以算是九牛一毛了。
乔宝珠买了二斤藏蓝色,二斤深红色腈纶毛线,又跟服务员要了搭配的织针这才往家走。
回到家,烧了点热水,煮了点挂面吃口饭,乔宝珠就开始缠毛线。
上一世乔宝珠也算是个资深的织女了,那个时候大家下了班之后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大多数人的兴趣,都在织毛衣、钩桌布上。
那时候乔宝珠也没有特别的方式去社交,就搞了一个以交流编织技术为主题的慧心社。
不管是农场里跟她交好的知青,还是赵海洋同事的家属。常有三三两两的女人,聚在她那小院子里。分享着新学来的花样,再说一说亲戚邻居的家长里短,十里八乡的新闻八卦。
房子换了一处接着一处,家里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慧心社从织毛衣到打牌购物再到合伙做生意,乔宝珠利用这种方式结交了不少人脉。
乔宝珠勾着手中的毛线,织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觉得头昏脑涨。
看着炕桌上那个昏暗的煤油灯,不由得叹了口气。习惯了24小时通电,有自来水,有马桶的日子,她变得矫情了不少。
这就是所谓的由奢入俭难吧。
乔宝珠将织了半条腿的毛裤,丢到了一旁,简单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没等乔宝珠想到该如何面对回家的沈骁呢,家里就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织毛衣?你家沈骁让人拐跑了,知道不?”
乔宝珠听见这话,不由得抬起了头。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一脸懵逼,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女人见乔宝珠懵懵的,急的直跺脚,“我是钱明的家属,我叫陈金华。昨天你给我婆婆一大块猪肉,还给我家孩子一大把水果糖。”
“咱们都是邻居,你人这么好,我也不是那差事儿的人。我跟你说刚才我在家属院门口看见沈营长回来了。刚一门就被白红梅给喊走了,说是她家孩子又病了。孩子病了不着大夫,找沈营长有啥用!”
乔宝珠哂然一笑,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