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担架上的,正是面色苍白,已陷入昏迷的监军梁兴。
“梁监军!”
看到梁兴这幅模样,帐中一帮武人大骇。
陈知兵面色愈发惨白。
“你们也知道他是监军?”许宁楼目光冷冽的可怕:“知道他是监军,还敢将其监禁、拷打、意图谋杀,诸位想做什么?想谋反吗!?”
其人话音刚落,紧随的兵曹武士将手中的中枢旗牌令猛地一拄,发出砰的一声!
哗——
帐中武人悉数单膝着地,头颅低下:“不敢!”
便是安坐在那的赵远图,此刻也起身行礼。
持旗牌者,便代表了朝廷中枢的权威。
许宁楼伸手接过旗牌令,冷哼道:“不敢?那你们倒是解释解释,眼前的梁监军是怎么回事?”
赵远图走到梁兴面前,看过之后,面色骇然。
帐中武人俱都一言不发,额头冷汗涔涔。
偶有人目光略抬,看向最前方的陈知兵。
“怎么,都哑巴了?”许宁楼冰冷的目光扫到陈知兵身上:“陈将军,我再问你,殿下在何处?”
陈知兵深吸一口气:“不知。”
“呵!”许宁楼冷笑一声:“殿下不在,军中便属你军职最高了,一切也就由你担着了?”
陈知兵一震,最终还是张嘴:“是……”
“那你回答我,是谁对监军梁兴下得手?!”许宁楼喝问,同时指向一旁的属吏:“记录在案,不得遗漏!”
“是!”属吏点头奋笔。
陈知兵目光挣扎,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确不知道。”
“是吗?”许宁楼目光狡冷:“军中能绕开你行事的,也只有六皇子一人了。”
“照你所言,监军之事,是六皇子所为?”
陈知兵猛地抬起头:“没有!此事与六皇子无关!”
许宁楼拂袖而起:“你既不知道,又如何能确定与六皇子无关?!”
陈知兵汗流浃背,无言以对。
“记录在案!”许宁楼又指向陈知兵:“上刑!”
又两名武人上前,迅速将陈知兵按住。
帐中几个与陈知兵关系亲近的将校,立时按刀而起。
“怎么!你们要造反么?!”许宁楼怒喝。
“诸位不要乱来,以免自误!”
赵远图也坐不住了,赶紧相劝,同时走到许宁楼身边,低声道:“陈知兵还有将职在身,未曾定罪,只怕不好用刑?”
许宁楼冷漠摇头:“赵公也瞧见了,这陈知兵满嘴假话,阳奉阴违,甚至暗中放走甄武来对抗朝廷。不用点手段,又如何能摸到真相?”
赵远图道:“可以带回中枢慢慢查。”
许宁楼稍滞片刻,随后道:“只恐拖则生变,有些罪证,还是早拿到手为好!”
他是担心回去自己难吞大功,现在查显然是立功心切……赵远图也是官场老油条,当即未曾再劝,只是道:“刑在一身,不要波及其他人。”
许宁楼微微点头,继续震慑帐中武人:“诸位为国效命,与贼厮杀,本是有功待赏之身,也想牵扯进此事么?”
“谋害监军、对抗朝廷,何等大罪!想必诸位心知肚明?”
那些起身的武人脸色难看,手依旧抚刀不落。
他们或与陈知兵私交甚厚,或受其提拔是他心腹,荣损一体,难有退缩之路。
见这些人不动,许宁楼也不敢再逼,转而目视陈知兵:“陈知兵,你要拥兵造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