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母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她冲着明初霁开口,“老幺,方才你父亲唤你呢,这里都是女眷,你也不便多待,去看看你父亲喊你作甚。”
其实他本也不该出现在众多女眷面前,他是来给明母送东西的,本是送完就走,只是涂清予是掐着点来的。
要的就是他在现场,听见旁人喊她王妃。
明初霁这才回过神来,他看向涂清予,眼神里满是受伤和倔强。
坐在上首的涂清予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安抚他。
她冷声问:“怎么了?明公子可是有事?”
大宝:“天呐,他都快哭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涂清予:“不然呢?现在过去抱着哄一哄,明天皇帝将我俩都下葬?”
大宝:“好吧。”
“无事。”他克制着颤抖的双手,在眼中的眼泪快要掉下来前低头,拱手作揖,“草民告退。”
“去吧。”
少年起身,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出了明母的宴会厅。
刚走出这个院子,就自己给自己绊了一跤。
下人们赶紧上前扶他,“小公子,您没事儿吧?”
在院子里面听见动静的明母很是担忧。
可是她不得不定下神来应付这满堂的宾客。
她看向涂清予,“说来,您小时候应该是见过臣妇的,不知王妃有没有印象了。”
“自然是有的。”涂清予点头,“十多年不见,明夫人还是光彩依旧。”
其实明夫人和原主是不过两面之缘罢了。
“王妃谬赞了,十多年了,臣妇也老了,如今回这京城中,处处都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物是人非,总是就是,这京城中的一切,都与她印象中的不一样。
特别是眼前这个王妃。
她回来之前听见的言传是,王妃在王府里过的很不好,王爷带着心上人将王府搅的鸡飞狗跳的。
堂堂一介正妃,在王府里只能住偏院。
如今看着涂清予身上的气势,却半点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甚至,还能欺负她的那个儿子。
“哪里是谬赞,您让诸位夫人们评评理,看您是不是还风采如旧?”
“是啊,可不是,多年前我瞧着明夫人是这个样子,如今一看,和从前竟是没有半分变化。”
“没错,有变化的只是我们罢了。”
……
涂清予牵的头,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恭维着,明夫人却怎么笑都有些牵强。
她看着坐在上首的涂清予,又想到自家老幺方才的反应,心中苦涩不已。
如今这可要如何是好?
儿子喜欢的人成了当今王妃,看样子儿子还情根深种了。
这……
这件事情,她想了半场宴会,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若不是明初茵能干,在宴会上撑着,旁人早就看出不对劲儿了。
一直到涂清予站起身,说自己要去解手,她才回过神来。
“小路,带王妃去恭房。”
院子里自然是有备恭房的,小路却领着涂清予,穿过回廊,又走过拱门,将她往院子外面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