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嬴渊的手上有两千余众,就算真与那三千轻骑打起来,只要筹划得当,不是不能应对。
但实际情况是,嬴渊只有数百骑兵,其余皆是步兵。
若真是野战,定是伤亡惨重。
手上一旦没了兵,待姬长麾下大军赶至,便再无立功的机会。
所以,一连两日,嬴渊与麾下各部众,都在四处逃窜。
但只要追逐他们的敌军有所松懈,嬴渊又立即杀一个回马枪,歼灭敌军小股部队之后便又逃之夭夭。
使得敌将欲骂娘。
鞑靼对嬴渊的这套操作太熟悉不过。
每年周朝秋收季节,鞑靼总会派兵来劫掠一番。
待镇守各地的官兵回过神来以后,他们便逃了。
茫茫高原,难以寻找敌军踪迹,只好任由他们不停地来骚扰劫掠。
问题的关键是,鞑靼每次派来的都是轻骑,主打一个迅速。
但嬴渊那边呢?
还有步卒!
他是如何做到的?
鞑靼诸将领百思不得其解。
实际上,不只他们不解,就连陈大牛等人都是倍感疑惑。
一处山岭中。
嬴渊向众人解释道:“我军将敌军哨探解决之后,并未远遁,而是就近沿山岭推进埋伏。”
“敌军只知我军打一仗便跑,哪里晓得,我军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他们方圆百里。”
说白了,就是在敌军察觉之际,突然又杀一个回马枪。
敌军只知不停推进寻找嬴渊踪迹,但回过神来,却又发现,嬴渊已经去往他们曾经过的地方。
陈大牛性格憨厚,大字不识两个,下意识点头道:“这就是大哥...嬴将军常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嬴渊笑而不语。
这时,李川忽然前来,“嬴将军,敌军又追来了。”
闻言,陈大牛骂了声,“他娘的,跟狗皮膏药一样,忒烦!”
坐在草地上的嬴渊忽然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翻身上马,看向诸将,笑道:“走,咱们渡河!”
又渡?
李川皱眉道:“王师尚不知赶到何处,阿禄台主力就在南岸,后有追兵,此时渡河,岂不是羊入虎口?”
嬴渊大笑道:“连你们都知我军渡河是羊入虎口,敌军岂能不知?”
“若你为敌军主将,会放弃全歼我大周先锋军的机会吗?”
随后,嬴渊正式下令,“全军开拔,二渡都思兔河。”
不出李川等人所料,待他们经由浅滩再次渡河之后,追逐他们的三千骑兵一直在穷追不舍。
而阿禄台主力那边,更是将在他们的前行道路上围追堵截。
此时,对于李川等人来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但嬴渊却依旧显得云淡风轻,这让诸将颇为不解。
待李川派出的斥候回营之后,李川便马不停蹄的前来禀报:
“追逐我军的鞑靼兵,约有半数已渡过都思兔河,正于我军西向百里处扎营。”
“同时,阿禄台主力亦有分兵迹象,似要在此地将我军包围。”
嬴渊笑道:“阿禄台这是想为他的亲侄儿报仇雪恨啊。”
陈大牛心直口快,“嬴将军,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笑得出来?”
嬴渊道:“如何不能笑?咱们又不与敌军于此决战。”
李川盯着嬴渊身前的舆图,恍然大悟,道:“嬴将军的意思是,杀他一个回马枪,再渡都思兔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