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马丁先生的介绍后,亚瑟总算明白了他嘴中的坎布里吉那群人到底是个什么的东西。
众所周知,不列颠人的家庭意识相较于欧洲大陆国家相对淡泊,当孩子长到七八岁之后,穷人家庭通常会想方设法会把他送去工厂或者各种商店当七八年的学徒,而富人和中等家庭也会考虑把孩子送去寄宿制学校,或者送到有技能的亲戚家学一门手艺。
而相应的,为了弥补缺乏家庭支持的空缺,不列颠发展出了民间结社互助传统,或许一个英国人一个月也不一定和父母团聚一次,但他每周都肯定会参加各种结社活动。
结社的范围覆盖的十分广泛,宗教、学习、经济、职业、娱乐,这些结社涵盖了几乎英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所谓的坎布里吉那群人,正是一帮以犯罪为生的年轻人们自发组成的结社,正式名称应该是‘坎布里吉的小兄弟’。
根据马丁先生的叙述,这群年轻人几乎都出自一个街区,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从事犯罪工作。
一开始他们只是进行一些小偷小摸,而到了近一段时间,则开始发展为主动性的碰瓷,有组织分工的盗窃商店。
他们有时候也会去富有的伦敦西区逛上一圈,通过替富人们寻回丢失的宠物而获取一些报酬。
当然,很多时候,那些丢失的宠物很大一部分其实就是他们偷得。
但不论怎么说,如果想要找东西或者寻人,只要报酬到位,那么这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总会替你找到办法。
马丁先生说完这些,不由低声下气的谄媚道:“那个……黑斯廷斯警督,上次我找您问的那个酒馆的事情,您看能不能替我牵个线?”
亚瑟合上记满信息的笔记本,开口道:“很抱歉,马丁先生,你有些不走运。你想开个啤酒馆,这种想法确实很上进。
但不幸的是,酒馆的经营许可证现在已经不归治安法官颁发了,我就算替您牵线也没用。
您知道本月刚刚通过的《啤酒法》吗?那里面规定,啤酒馆的经营许可改为由税务署统一颁发。
但与此同时您也很幸运,因为根据《啤酒法》,只要您可以缴纳每年2镑2先令的许可税,就可以向税务署申领一张啤酒售卖许可证。
不过,售卖许可也仅限于啤酒,如果被我们发现你在店里售卖雪莉酒、波利酒等其他烈性酒类,那么我们会对你处以20镑的罚款。
当然,如果您是卖苹果酒或者梨酒这一类的轻度酒,那么无需额外申请许可。
另外,我还很荣幸的通知您,针对啤酒和苹果酒所征收的一切税收自《啤酒法》颁布之日起,将一律取消。”
马丁听了亚瑟的话,先是失落,后是惊喜。
“我的上帝啊!还有这种好事?警督先生,您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亚瑟将笔记本收到怀里:“你得感谢那些天天上街抗议的人。
要不是他们,威灵顿公爵才不会突然弄出这么一份《啤酒法》。
为了能够让那些上街的人乖乖回家去,这回内阁算是和治安法官们撕破脸了,居然连颁发啤酒许可证的权力都从他们手上收回来了。
你可能不知道当法案成功通过下议院三读的时候,威灵顿公爵高兴成什么样了,他说‘议案的成功通过是一次比滑铁卢战役更大的胜利’。
不过我也得提醒一下您,我听说那些酒商和大酒馆老板对这份《啤酒法》很不满意,因为他们不想放您这样的人入局啤酒市场。
如果威灵顿公爵的内阁倒台,《啤酒法》有可能会再次修订。所以,如果您打算开酒馆的话,这段时间抓紧去把许可证办了吧。”
马丁听到这里,赶忙捂着额头惊叫道:“喔!该死!真是多谢您的提醒了,我这就抓紧去税务署把许可证给申请下来!”
“慢着!”亚瑟见他要出门,马上又喊住了他。
马丁先生回头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