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这场宫中婚礼的人,并非只有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向问天四人,跟他们来的还有二三十人,都是借着驸马宴广邀达官勋贵的机会,找一些京城内的六七品小官下手,扒了官服,抢了请帖,冒名顶替混了进来。
此时一发动,几桌客人同时暴起,手持兵器就要上前冲杀。
与他们同桌的还有附近的官员,一看都吓傻了,有的呆住不动,有的手刨脚蹬就要逃离这里。
那些来参加春晖公主大婚的文武官员,害怕的同时还不忘大叫‘保护皇上’。
华十二大声道:“怕什么,有本督公在,便万无一失!”
他话音刚落,上百桌宴席中,许多扮成宾客的厂卫,足有两百多人同时起身,每人手里一把锦衣卫的连发手驽。
除了这些扮成宾客的厂卫之外,负责维护治安的厂卫,也同时在腰间取下了手弩,左手弩右手刀,对准了任我行、令狐冲等人,严阵以待,只待督公一声令下,就会扣动扳机。
前面就说了,任我行、令狐冲一方的人混进宫里,找的都是六七品的小官下手,之所以找小官是因为这些小官随从少或是没有随从,方便他们下手,不会引人注意。
可正因为这样,他们的座位都是乾清宫中最靠边缘的位置,远离中心区域,而进来之后,他们为了集中力量,都选择在东边就坐,这也导致了明里暗里的厂卫一发动起来,轻易就将他们包围了。
所以这些人刚掀桌子还没来得及朝乾清宫的中心区域冲过去,就被两三百把手弩止住,只要谁敢轻举妄动,顿时就会被射成筛子。
“不好,是圈套!”
“林贼早有防备!”
“咱们中计了!”
华十二听得好笑:“多新鲜啊,若不是故意放水,你们这些烂番薯臭鸟蛋,还能带着兵器混进宫来?真当皇宫是怡红院呢,有钱就能进!”
朱见深:“.”
任我行、令狐冲四人还算冷静,可跟着他们来的其他人顿时慌乱起来,一个拿着三节棍身材魁梧的汉子,一把扔掉头上的官帽,露出一个烫着戒疤的秃头,大叫道:
“和他们拼了!”这人竟是个武僧。
“和他们拼了!”
他这一喊,除了任我行、令狐冲几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扔掉帽子露出秃头呼应起来,竟然都是武僧。
令狐冲连忙叫道:“不要冲动!”
可惜已经晚了,之前喊话那个武僧,脚下一踏,势若奔马,挥舞三节棍一马当先朝华十二和风里刀冲了过来。
两个新郎敬酒,长相穿戴都一模一样,他也分不清哪个是仇人,干脆打算先打死一个算逑。
这里得提一嘴,在别的世界,没有见过被替代者的人,如果见到华十二,看到的都会是他的本来样貌,但在这个世界不同,因为这个世界他替代的雨化田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二人容貌是绑定的。
又因林平之和雨化田、风里刀也都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三人的容貌也就隐形绑定在一起,不会出现别人看风里刀和华十二容貌不同的情况,系统不会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
这武僧一冲,其他武僧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嘭、嘭、嘭、一连串弓弦激发的声音,几十支弩箭朝他身前左右射了过去。
那武僧将三节棍舞的层层棍影,好不厉害,可也只格挡开了十几支弩箭,还有二十多支弩箭从正面和两侧射来,噗噗噗,全都钉在他身上。
下一刻,这武僧整个人砰的一声砸在一张饭桌上,手脚直抽抽,已然不行了。
这场面,让刚才还跟着喊拼命的那些武僧都不敢冲了,他们只是莽撞,又不是傻,看这手弩的威力惊人,这么多齐发,怕是铁布衫都抵挡不了几下。
令狐冲见状连忙叫道:“大家伙围在一起,一致对外抵御弩箭,把地上这些狗官抓起来当挡箭牌!”
这话一喊完,那些武僧迅速抓起其地上被吓傻还没来得及逃走的那些小官,然后朝令狐冲和任我行等人靠拢,肩并着肩,兵器对外,将抓来的小官挡在身前,一脸愤慨的做出防御姿态。
这时候华十二一脸轻松看着这些困兽犹斗的人,皇帝和朝臣,都被锦衣亲军保护起来,也没有太过紧张。
乾清宫中间的戏班子,原本正在唱元朝贾仲明的‘金童玉女’,此时早已经停了下来,一帮粉墨登场的戏子都脸带惊恐的观望现场的情况,生怕受到连累。
可其中有个红衣花旦却与众不同,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嘴角含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令狐冲。
华十二高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残地缺四人组和少林余孽啊!”
任我行和令狐冲几人都被‘天残地缺’的外号给气坏了,这损贼
华十二转头朝前来参加婚礼的武林各派掌门说道:“你们看,那个腿并不拢的就是任我行了,这些秃子果然和魔教勾结在一起,本督公灭少林派没有错吧!”
武当茶愚道长第一个附和:“盟主慧眼如炬,少林派怕是早就勾结了魔教!”
其他掌门人都点头附和,一致谴责少林派,这就要破鼓万人捶了。
那些少林武僧纷纷喝骂,说华十二胡说八道,说武林同道认贼作父,与狗官同流合污。
可就在这时候,任我行大声喝道:“怕什么,便是和老夫勾结了又能怎样,咱们是来报仇杀人的,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华十二哈哈大笑:“拉胯那个,你特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少林武僧都不说话了,一个个满脸通红,恼怒非常,猪队友啊,屎自己往身上飞,还解释屁啊,这次来报仇不一定成功,怕是还要遗臭万年了。
戏班子里那红衣戏子也在笑任我行,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混在人群之中,也没人注意他。
令狐冲血灌瞳仁,用长剑指着华十二喝道:“林平之伱好卑鄙,就连你和小师妹大婚之日,也被你利用布置陷阱来对付我们!”
华十二都被逗笑了;“令狐冲啊令狐冲,有时候我就在想,你那脑袋是怎么长的呢,哦,你来我婚礼刺杀搅局就行,我提前防备就不行?你是脑残吧你!”
岳不群听昔日大弟子这番话,也是气的直哆嗦:“该死的孽畜!”
宁中则也失望的连连摇头,令狐冲若不如此偏激,又怎么会只凭喜好去结交邪魔外道,只要意气相投,也不管香的臭的,就都是好朋友呢。
岳灵珊头戴盖头,被人护在后面,双肩微微颤抖,不是哭了,而是气的,兄妹一场,令狐冲丝毫不念昔日情分,在她大婚之日来刺杀她夫君,竟然还因夫君做了防备而说卑鄙,这是何等的恬不知耻啊。
令狐冲却是不理会岳不群的叫骂,只是对华十二喝道:
“快快让这些厂卫都退出去,否则我们就杀了这些狗官!”
他说着长剑一摆,已经架在被任盈盈随手抓来的一个六品武官的脖颈上,吓得那武官连连求饶,这才再次强调:“快点下令让厂卫退走,否则我就”
“否则就你大爷啊!”
华十二无奈指了指脑袋:“我就觉得你这里有问题,我身后就是当今皇上,有皇上在此,你说我能为了几个小官的性命,不顾皇上安危,撤掉厂卫吗?”
令狐冲顿时露出那种,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的表情。
华十二根本不给他机会,朝贾廷吩咐道:“送皇上和各位大臣去安全所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很残暴!”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朱见深就道:“雨驸马,你不是说今日布置万无一失么,那朕便留在这里看看热闹好了!”
说完一脸的期待,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表情。
这时候任我行冷冷一笑:“虚张声势,老夫就不信皇帝会不顾这些官员死活,难道不怕朝野上下离心离德,他皇位不稳嘛!”
如果是正常情况当然会如此,但今天很明显不正常。
华十二朝任我行一指:“任我行是吧,说话就说话,把腿合上,总叉个腿干什么你又不是出来卖的!”
任我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孙子说话太毒了,他猛然催动内力,吼道:
“小子找死!”
华十二懒洋洋的用左手打了个响指:“动手!”
下一刻,厂卫一个没动,而那些被挟持的官员看见华十二用左手的打的响指,突然同时发动,宽大的官服袍袖遮掩了他们手中的匕首,都狠狠扎进挟持他们的人体内。
而那些武僧临死反击同样也杀了不少这些小官。
一瞬间武僧就倒下一多半,挟持人质的武僧里,除了一个练铁布衫的没有被匕首伤到其他武僧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匕首刺入胸腹。
那些小官凶残无比,用匕首刺进去的时候,面对对方临死反扑,竟然不躲不闪,拼着同归于尽,愣是把手中匕首在对方体内搅了一下。
他们杀完人之后毫不犹豫又扑向临近还活着的武僧和令狐冲、任我行几人,可这次有了准备,这些人便再也不是这些高手的对手,几个呼吸就被斩杀干净。
这时候,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脑海中都出现了两个字‘死士’!
不错,这些人就是死士!
都是从英宗时期到现在,犯了大罪,被关进诏狱的前厂卫成员。
这些人关在诏狱之中,下场最好的一个都是秋后问斩,华十二许他们家人平安,答应给安家费,这些人都抢着替他卖命。
不是他们相信华十二,而是没有选择。
今天任我行、令狐冲他们混进皇宫都是华十二让人放的水,自然也提前安排了这些死士,同样扮成官员,就坐在他们左右,伺机偷袭。
这些死士在获罪之前,都是厂卫,本来就是官场中人,又受过厂卫专业的刺杀培训,扮起官员来得心应手,毫无二致,便是不知情的正经官员都看不出来,更别说任我行、令狐冲这几个土鳖了,根本难以分辨。
刚才令狐冲等人掀桌子的时候,真正的官员都在混乱中被人带着跑开,只有这些抱了必死之心的死士,装作腿软脚软,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