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姓李。”
“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
“却不知是哪个李。”
“该是哪个,就是哪个。”
“所以公子才会操心这件事。”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倒也不能说是错误,就是有些小瞧了我。”
李瑾瑜看向火红的夕阳:“这个世界上,没有阴谋诡计是不可能的,只有阴谋算计,同样不可能成就事业。”
沈荣沉声道:“公子如此直白,难道不怕我把这事说出去?还是说,公子想要在这里把我除掉。”
李瑾瑜笑道:“愿意说就说呗,莫说在金陵,便是京城也无所谓。”
沈荣道:“看来有人说过了。”
李瑾瑜道:“与我义父为敌的那些人,说过不知几百次,各种捕风捉影都说过,但没有人能拿出证据。”
沈荣道:“可有朝一日,等到公子需要的时候,那些便会是证据。”
李瑾瑜略有些惊讶,没想到沈荣竟然能想到这一步,果然是聪明人。
想想也是,一个不够聪明的人,怎能短短二十余年成为州刺史,这么大的官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
与其说是被冯全的谎言所迷惑,倒不如说是因为太过于重情重义。
李瑾瑜道:“沈刺史是聪明人,我当然也不是蠢人,聪明人就要懂得万事都有一个度,不能随意跨过去。”
沈荣道:“公子能明白这个,那么在金陵地界,我会尽全力帮忙。”
李瑾瑜道:“无需如此,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除非是特别必要,否则我是不会麻烦刺史府出手的。”
顿了顿,李瑾瑜接着说道:“这种事情带有很高的风险,如果不能为别人的安全考虑,别人也不会为他考虑,我一向都认为,该将心比心。”
沈荣道:“公子高义,佩服!”
李瑾瑜笑道:“佩服的话以后再说吧,升州刺史这个职位可不好当。”
沈荣道:“我既然敢来,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公子莫要小瞧了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子爵府。
一个面目凶恶的壮汉,有些坐立难安的左看右看,茶水有些凉了,却一口没喝,手总是不自觉的摸向钢刀。
他的容貌,“凶恶”二字都实在是太客气了,光头无眉,面生横肉,咧嘴一笑,能把小朋友吓哭三天三夜。
某些轮廓弧度,倒是和血刀老祖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线条稍有冷硬。
血刀老祖的眉眼类似于毒蛇,此人的眉眼却像是铜浇铁铸的飞鹰。
他的名字叫做铁鹰,是虚若无最新招揽来的高手,面目虽然凶煞,却是铁骨铮铮、恩怨分明的好汉子。
当年山西之地,镖局众多,其中有两家最大,一家自然是大王镖局,另一家则是金刀镖局,总镖头管洞天。
王兆兴当时年轻气盛,管洞天也是个暴脾气,决定一战定输赢。
输了的不仅要离开山西,而且再也不能从事镖局行,相当于赌身家。
王兆兴和管洞天交手百招,王兆兴胜了一招,管洞天不得不离开山西。
管洞天想要找回场子,但自忖凭自身参悟难以取胜,便想找几门高深刀法作为参考,可向哪里找寻刀法呢?
刀法最高圣地,自然是太行三十六刀寨,可管洞天本是镖头,做的是保镖的行当,岂能向绿林山寨讨教刀法?
倘若真的去了,简直比被王兆兴打败还要屈辱百倍,宁死也不可能!
山西陕西相邻,而华山派便在陕西之地,且落雁峰有一门秘传刀法。
管洞天思虑一番,便在华山周围的少华山安了家,把盘踞在山头的土匪驱散,在土匪的山寨苦思武功。
此后又花费一些时间,和落雁峰高矮二长老混到交情,得到一些反两仪刀法的精要,并汇入到自身刀法之中。
思虑十年,终于创出奇招。
不过他因为过度思虑,创出奇招之后便精力衰竭而死,临死前嘱托徒儿铁鹰,一定要以金刀破去王家枪。
唉!
可怜的娃!
人家那叫霸王追魂枪,还有压箱底的双枪,练个奇招练了十年,若是用来苦修内功,怕是比这个靠谱得多。
铁鹰苦练十年,把这招练得炉火纯青,想要出门报仇,虚若无登门了。
然后他就到了子爵府!
虽说铁鹰并不恐惧权势,但子爵府的高手气息着实不少,即便祖传金刀就在手边,也没有半分安全感。
至于为何招揽铁鹰。
李瑾瑜则是觉得,家里面能够管家的,有这个威仪的,主要是苏樱。
苏樱智慧能力都是顶尖,唯独武功差了一些,需要一个忠心耿耿、武功高强、有眼力,且受过训练的保镖。
江湖中武功高的,基本上都会有些野心,不会做看家护院之事。
懂得看家护院的那些,大部分都去镖局当镖师,期望能够混成镖头甚至是总镖头,也不甘心看家护院。
铁鹰镖头出身,没有野心,武功高强,面目凶恶,能够镇得住别人。
算来算去,可不就非常合适?
至于铁鹰和王家的因果,打一架就完事了,热血汉子,没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再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