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路云说“这相貌不是司马空”,而不是说“这人不是司马空”,这其中的含义,洛雨生一听就明,眉头微皱道:“易容?”
这话一出,杨路云却是半响没有回复,洛雨生见状,小心接着道:“属下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传书给云雁关那边的衙卫,让他们暗中调查这段日子司马空的行踪。”
杨路云听了,摇了摇头道:“司马空此人,其权谋算计,还有控制人的手段,连当今阁老都是佩服不已,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出旗号,必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你现在就算是查他,也必然是查不出半点东西,而且一个不好,还会被他倒打一耙。”
洛雨生听完,低头想了想后不解问道:“大人,画卷上这个人,不管是真司马空还是打着司马空旗号,都必然与司马空脱不了干系,他这样做,到底……?”
杨路云闻言一笑道:“他这是在摆明态度。”
说完转身仰头一叹:“好一个司马空,什么事都不做,仅仅这招似有非有,就让我们投鼠忌器,畏首畏尾了,若真杀了那秦星寒跟那孩子,只怕等着我们的也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洛雨生听了,不由脑袋一麻道:“大人,但要是我们不做,阁老那边只怕也是无法交代啊。”
杨路云闻言,洒然一笑道:“做,当然要做了,已经走了这么多步,我们现在不做了,难道前面做的别人就能放过我们?无非就是成王败寇而已,没什么好犹豫的,他司马空就算再厉害,也只是在云雁关当土皇帝,没有陛下旨意,他连屁股都不敢挪,而陛下有很多事,还是要听阁老的。”
洛雨生听了,不由暗自嘀咕,什么连屁股都不敢挪,现在不是挪过来了?
不过这话也只是自诽一下,可不敢当面说出来,只能接着问道:“那……,云雁关那边还查不查?”
杨路云闻言想了想道:“查,不过就不要暗自查了,就正大光明地查,边关重将有擅离职守的嫌疑,这本就是送上门的把柄,我们不查,反而还是我们办事不力,况且我们銮卫司本就有这个权力,他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出招,那我们也就光明正大地还招。”
洛雨生听了一点头道:“属下遵命。”
说完一顿转移话题道:“不过大人,那李三这边……?”
杨路云闻言,不答反问道:“李三这人,你怎么看?”
洛雨生眉头微皱,想了想道:“属下与李三这次接触,虽然问什么都是知无不言的样子,但属下总感觉此人有问题,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
杨路云听了,“嗯”了一声道:“摸过他的底吗?”
洛雨生闻言一点头道:“回大人,摸过,不过摸过跟没有摸过一样,在来之前,安元镇所有有点头面的人物,属下这边都收集了详细备案,其他都还好说,唯有这个李三,宗卷里资料太过简单,仅仅标明其来自帝都,至于在这之前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亲戚朋友等,都是一片空白。”
杨路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道:“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太清白了惹人怀疑,另一种就是太神秘了惹人怀疑,看来这李三是属于后者了。”
说完一顿,沉吟片刻后道:“既然秦星寒需要在他这里交易丹药,那么以后还会有,既然这样,那这条线就不能断了,先不要动他,严密监视起来,同时发动人手,彻底查一查他的根底,若他真只是一个普通商人,与我们大业无碍,也就算了,不过他这根藤能被秦星寒拉上,不管有没有关系,只怕也很难善终,只是这就不是我们所考虑的事情了。”
洛雨生闻言一拱手道:“属下明白。”
一夜就在张玄度迷迷糊糊中度过了,当山间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张玄度霍然醒来,刚一睁眼,却看见眼前站立着一个四脚身影。
这情景,让张玄度猛地一惊,坐起身来定睛一看,这身影不正是昨天还趴在地上等死的狗兄吗?
要不是这家伙身上还缠着张玄度自己亲手绑扎的绷带,张玄度都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这般严重的伤势,就睡一个晚上就全好了?
张玄度站起身来,走到这家伙身旁,却见这家伙一张狗脸正肃然地看着日出。
这样的表情,让张玄度也不好出言打搅,于是也就默默坐在其身旁,陪着一起呆呆地看着天上那轮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