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铁山顶金太保怯战 斗强敌李胜北重伤(2 / 2)

八仙剑 莫再聊 3012 字 9天前

老君来了干跺脚,可惜炉内无此火。

天地初分无此物,有了盘古也难活。

两人离了一里路看火。只见先是几个小火头,晃晃悠悠,遇风一展,化作丈高巨人,爬上山去,摇曳两下,嗵得跌倒,成了火球,包裹烈焰,蒸腾而起,蹦蹦跳跳往山上去了,所过之处尽为赤地。不到半晌,那整座铁山便烧将起来,发声如伏羲击雷,哔噗噼啪,星火似遂人学鸮,乒乒乓乓。隔着山路,热浪滚滚而来,铁山四面,赤霞扭曲难观。原来铁山周遭都有人手,团团举火。把个铁山变成燎天狂炬,幸而是片荒原戈壁,少有人烟,只光秃秃耸立这座高峰,此刻数百人罩定铁山纵火,就天人来了也熄不灭。那火直烧到半夜,来来回回多人来看,都躲了开去,只剩蝴蝶帮的帮众还在四下挑拨,但有火头不亮,便投入油包料袋,渐渐只烧的铁山火红一片,似戴了顶红缨帽。天快亮时,震天介一声巨响,孤峰铁山被烧的爆裂开来,化作五座山包,碎石横飞,尘土破空,四座土包中间显出一座殷红铁石山头来。

天交正午,阴云密布,细雷隐隐,大火刚熄,秋雨又来。曹骏随众人去寻了烧熟的野味,捡好的卸了几块肉糕,取包裹里面的干饼,寻几块红热石板熥了,少顷与慕容飞同食,此时秋雨落下,直下的白烟蒸腾,那铁山由红转黑,水汽弥漫,山中不断有崩裂之声。两人坐在一座芦亭内避雨,又一夜风雨过后,铁山终返归平静。巨峰劈裂,乱石散滩,山头环绕白雾,四座小峰散落,铁山似宝剑出鞘,如锋似刃,虽不曾高,却陡峭更甚。有人来请,道金帮主在峰顶恭候。两人互视一眼,慕容飞背了大剑,曹骏张开铁伞,行上山道。那山被火炼过,无草无木,道路崩裂,满地碎石,两人仗着武功了得,堪堪攀过雾气,登到平顶之上。但见一片焦黑石地,处处火坑,碎崖边立定一人,丰神俊朗,英姿勃发,正是闪电神拳金海金太保。

三人照面,不待金太保热络,慕容飞道:“金大哥,可否请器道人来见。”曹骏也道:“金老大,贵帮杀手之王滥杀无辜,行为不端,久为江湖不齿,今还剩一人,还请清理门户。”金太保伸着双手,哑然道:“这……何来此话,你我兄弟重逢,如何如此见外?”慕容飞道:“和社再请金帮主,请器道人来见。“ 曹骏道:“金大哥,这铁山炼来何用,还请告知?“ “器道人就在我蝴蝶帮做客,已做客卿,今来只为解除误会,当日和尚所中狂风扫,实非我帮中所为。“ “无妨,我自会查访。”“料想,毒王脱不了干系。”“金大哥,向不灭何等样人,你我自知,我和社与毒手帮势成水火,难以和解,他也当不起一个‘和’字。”“您是我和社门外一爷,当同共进退,可愿三英战毒王。”“他是我手下败将,何足道哉。只不知何人挑拨,你我兄弟起了嫌隙,实非我之所愿。两位贤弟勿忧,我今日返回,必将整顿帮众,请器道人赴东京汴梁相见,更处置杀手之王,向不灭若是被你我遇到,定将斩于马下。”慕容飞、曹骏见金太保说的诚恳,也卸去心思,再次拱手拜见金太保,三人言归于好。金太保请两人同坐,早有人摆好桌案,取三个蒲团来坐。金太保道:“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辽国虽大,乃荒蛮所在,宋朝初定,人心思变,北汉、南越都是小国,不足为凭,只唐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经两帝而兴,现军屯紫金山,有并吞八荒之心,更兼吴王孝义仁厚,礼贤下士,建招贤馆,收天下能人异士之心,现中原武林纷争不休,我已联络西域佛宗、昆仑诸侠、琅琊大豪和众多南路英杰,举旗义助唐国。先扫荡闽地,而后趁赵宋立国未稳,扫荡中原,降服北汉,进而并吞辽国,两位贤弟都是高才,一世在江湖厮混,岂不误了一身本领,不若从兄长入唐,他日定当人前显贵,弄潮夺尊,不知两位贤弟,意下如何?” “兄长不必多言,我意在江湖,不在庙堂,我华山一派乃道家,讲究冲虚淡泊,无为自然。”“慕容贤弟,你出身北地,尊师受赵宋所迫,隐居地下,此时正是出头之日。”“兄长错了,我观天下,北辽建国日久,南宋必将做大,其余闽越汉唐,都似西域小国一般,如蚍蜉一般,哪有什么出路,日后天下必将是南北争霸之势,”“兄弟如此说,将来是否要与愚兄战场争雄。”“哈哈,大哥,言之过早,真有那日,你我各自有法,并非各为其主,我和社不奉一人,只尊天下。”“当真如此?方为幸事。”“我和社定为天下百姓,不为辽宋唐汉任一独夫。”三人心意已明,不复多言。

金太保吩咐手下置酒款待,哪知吩咐下去,却无人应答,四下一看,大吃一惊,那周遭伴当不知何时走了个干净,以三人耳目,这等变故竟不自知,三人陡然站起,但见山道尽头站定一人,黄须白面,一对独脚铜人插在脚边,正是一代毒王向不灭。金太保大笑一声,踏前一步道:“向不灭,你可知我方才说过,再遇见你,便是你的死期。”“金太保,你且休要猖狂,当日输你一招,今番却不似那天,你且看,是谁来了?”慕容飞只觉身后寒气逼人,忙回头,只见背后不知何时,站定一人,面目慈祥,仙风道骨,白发根根透肉,敛做道髻,玉簪别顶,一身八卦仙衣,迎着日光,只欲飞去。曹骏暗道不好,这人武功高的邪乎,只恐两人联手,难以匹敌,幸而金太保也在,三英联手,天下可去得。那道人阴恻恻道:“当日被你二人逃了,今日见了道爷,还不跪下。”慕容飞大笑,“你这道人,何等样人,也敢强嘴,今日和社三雄在此,你难逃公道。”“你可知我是何人?”曹骏道:“妖道一缺!”“不亏为万事通,既知我名,还不束手。”“旁人怕你,我和社何惧?”那妖道一缺不理两人,伸手一指,“金宝儿,你敢和我动手不成?”慕容飞、曹骏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堂堂的金太保满头大汗,手脚颤抖,嘴唇抽动,脸色蜡黄,哪有半分盖世豪侠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怕死的婴孩儿。万俟秀一声阴笑,跨上一步,抬脚踏在一块石上,朝金太保招手道:“小金宝,你且过来,从道爷胯下爬过去,我今日便饶了你,不取你肢体。”双侠齐看金太保,但见金太保面皮忽而绝望忽而狰狞,终于抵挡不住,抢上几步,噗通跪倒,那么大的金绝手,竟真从妖道胯下爬过,掩面而逃,飞奔下山。慕容飞长叹一声,与曹骏道:“你我当年以武结义,终是失之偏颇。”“这厮如此怯战,我和社再无此人。”双侠心意一合,各自拉开架势,向不灭叫道:“老神仙,这两个小辈交于某家。”话音未落,身后有两人抢上,一左一右,夹住毒王,另一人飞身上到台上,对慕容飞笑道:“大哥,我和社何时惧战?今日还是三英战妖道,如何?”曹骏一看,正是李胜北,另两人各出剑法,逼住毒王,却是韩湘、许坚。三人不知何时,赶到铁山。此时不是叙话时分,三人成三才之势,迎住妖道。一缺不慌不忙,手捻须髯,笑道:“我正要去寻李逸安晦气,也好,先打死他一个儿子,出出这十年面壁的恶气。”三侠面对大敌,不敢大意,久闻一缺每出手必断人肢体,阴损毒辣,只得采了守势。四人车轮般转了几转,万俟秀一愣,“咦,此三人好紧密的门户。”当下大袖一摆,左右齐攻曹骏、慕容飞,轻飘飘双掌插花,李胜北暗道不好,双拳一撞,施展绝学,猛扑而上,拳法尽出,功力施展,豁出性命猛攻,一缺道人见李胜北攻得急,便舍了两人,左右各出一掌,撑开两人,与李胜北交身而过,一股血光崩现,原来一缺道人并掌如刀,一击将李胜北左腿齐膝切断,掌力到处更将残肢破碎,双方再打照面,慕容飞曹骏齐齐吐出一口血,不过慕容飞吐的黑血,曹骏却是鲜血,两人一左一右扶住昏厥的李胜北,曹骏一边咳嗽一边取衣带将其大腿绑缚,止住喷血,放倒一旁,两人刀剑都已在手,已待殊死一搏。

那厢两童子剑法齐出,施展身法,拖住毒王,向不灭大怒,抄起铜人,正要下杀手,正当此时,山顶之上,飓风突起,风云变幻,一道啸声,不知起于几千里之外,忽的到了上头,炸裂开来,犹如凭空打了个霹雳,狂暴异常,余音轰隆,只震得四下里,嗡嗡作响。三侠两童子齐齐矮了半截,毒王转身便走,妖道一缺挺直身子,面色古怪,尖声叫道:“老东西,你困我十年,还要怎的?!”说罢,纵身竟从绝壁面跳下,踪迹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