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大人小孩都爱看的儿童文学(1 / 2)

金近意外极了。

文讲所里有几名学员是写儿童文学出名的,像王安忆《谁是未来的中队长》,瞿小伟《小薇薇》.

在今年的5月30日,大会堂举办的“全国少年儿童文艺创作评奖万人授奖大会”上,王安忆和瞿小伟的这两部作品同获得了“全国第二届少年文艺创作二等奖”。

除了他们俩,还有郭玉道,也是一位擅长写儿童文学的好手。

“你准备写一篇什么稿子?”金近忍不住问,他是江浙人,普通话乡音很重。

至于江弦,已经在脑海里完成了此次合成,和预计结果毫无二致。

精神一振,面带笑意。

“我想写一篇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会喜欢看的儿童文学。”

“.”金近听着有些荒谬。

他知道江弦写是一把好手,在他手里可谓是佳作频出。

但他并不是很看好江弦能写好儿童文学,光是他说的这个想法就有些荒怪不经。

“儿童文学和成人文学的差距很大,内容、语言、风格都不同,这中间是有一条分界线的,这条分界线就叫做童趣。”

金近简单的给江弦讲了讲其中的差别,随后劝解道:

“你的作品我基本阅读过,都是深入剖析、挖掘人性复杂和多面性的内容,你在写作时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儿童文学不一定是适合伱的领域。

你也不要将儿童文学想的太简单、想成一件轻松的事,我一直认为儿童文学是一种高级的文体,起码可以和布罗茨基的诗歌相匹敌,是超过其他和散文类的。

身为一名作者,我们本身已经远离了童年,年龄和心理存在落差,在写作时还要求你能重返童年,这个就好像返老还童一样艰难,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何体认并能调试缩短这种落差是个大问题。

我倒不担心你的写作能力,我是在想,你的童心所存多少?”

金近说起话来有着骨子里的优雅:安静,温和,从容不迫。

他知道江弦是文讲所的宝贝疙瘩,自然不希望他在不适合他的弯路上浪费时间。

江弦则继续坚持,“金老师,我还是想试试,我已经拟好了一篇稿子。”

此次合成的这本书,江弦听说过,但还一直都未曾认真的读过,所以一时半会也没办法给金近讲出个所以然。

闻言,金近无奈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写出来好了。”

他不太善长言谈,内心不免有些焦虑,万一江弦这篇儿童文学写的不行,又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想着想着,又觉得很有趣,若是告诉《儿童文学》的同志们,他和江弦约到了一篇儿童文学的稿子,想必他们也会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

“这书印的够漂亮吧。”李景峰找来了文讲所,把一本厚厚的崭新新书拿到江弦面前。

《米》终于问世!

黑色的封底,右上角只写了:米,江弦。

封面图案出自张乐平之手,一只老鼠趴在形似半颗大米粒的米缸旁,大口大口的尝着缸里的水。一只金鱼在远处遥遥望着,眼角落下一滴被侵占了家的泪。

这个隐喻就很明显,老鼠就是五龙,侵占了米店,而原本生活在米店里的金鱼,只能无能为力的啜泣。

一翻书页,带着油墨芳香的风扑到脸上,扉页写着这本书的题记。

“他沉沦,他跌倒,你们一再嘲笑。须知,他跌倒在高于你们的上方,他乐极生悲,可他的强光紧接你们的黑暗。——尼采”

简单的翻看过,江弦一脸满足的把书合上,“印的真好!”

“那当然了,我们可是人文社。”李景峰带着一丝丝的骄傲的笑容。

江弦咧着一排白牙,点头表示赞同,“人文社制书质量这么高,能不能多送我几本?”

闻言,李景峰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

“你要那么多干嘛?”

“我这个人朋友多,总得送出去几本。”

“自己的书都舍不得花钱买?”李景峰啐了一口,“就再给你两本,可别再问我要了,你这真是让我犯错误了。”

他回到虎坊路15号比较晚,朱琳趴在桌上继续复习业余培训班的考试,看见江弦手里的《米》一阵惊喜,“这本书这么快就出版了?”

“我和人文社都是老朋友了,我的作品帮我弄得更紧一些。”

朱琳葱白的手指,摩挲过一页页的纸张,“张乐平先生画的可真不错。”

“写的呢,写的就一般了?”江弦在她身旁拎把椅子坐下。

“小江同志,你真是个小孩儿。”

朱琳“扑哧”笑了,一双杏眸柔情似水,“你写的也很好,行了吧。”

把书摆在了张桌子上面,江弦琢磨着应该弄点儿家具,弄个书架、再弄张沙发、再换张床。

这会儿的家具流行自己打,找门路买木板请人来做,即便是沙发,也是自己买弹簧、棕垫自己打出来,不过弹簧的质量不稳定,过不了多久,沙发就七拱八翘高低不平了。

江弦肯定不愿意找这麻烦,他准备直接上家具厂买,这会儿京城最出名的家具厂叫龙顺成,后来被认定为老字号,是1956年公私合营大小三十五家家具厂并了厂并成的,卖旧家具,也卖新家具,还有创汇任务,有些家具得拿外汇券买。

文讲所开办许久,7月已经有学员们陆续开始发表作品。

大家在小资料室里扎堆儿,每期、每部刊物都要挖掘一遍,看看哪位学员又发出去了什么新作品。

《米》这部出版以后,很快便被文讲所的小资料室所收录。

孔捷生这天来到小资料室里,在面积不大的资料室里转了一圈,很快从书架上找到一册新到的书。

——《米》

他从书架上取下,登时被其略带些怪诞陆离的封面所吸引,更惹他注意的是后面的署名,赫然写着“江弦”二字。

孔捷生顿觉天旋地转。

这小子真就闷声发大财?

上次一声不吭,发表了一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被学员们一致认为是文讲所开办之后发表最快的学员。

这才过去多久,就又出版了一部?

文讲所的学员们喜欢互相阅读彼此的文章,孔捷生也把江弦所作的几篇文章都阅读了一遍,所以他很确定,这是江弦从未在杂刊上发表过的一篇。

再简单翻阅一眼,看到那极其惹眼的一排“人民文学出版社”。

“你条粉肠!”孔捷生忍不住气愤的骂了一句,从头酸到了脚。

人文社,正如《人民文学》一般,朝阳166,那是多少作家心目中的圣地。

他要是能被人文社出版一部作品,那真是恨不得敲锣打鼓,从京城一路通知到他们广东老家去。

孔捷生赶紧找到个地方坐下,翻阅起了《米》这篇。

在最前面,看到一篇王濛所写的序。

王濛是文坛正当红的作家,是如今中国名气最响的作家,也是文讲所的老师,更是孔捷生在文讲所的指导老师,他每周都要抽出一个空闲,去王濛的家里听讲、学习。

所以忍不住读了下王濛所写的这篇序,前面大意是讲了一下“意识流”在中国的发展。

在王濛看来,中国最早的一篇具有“意识流”特征的,是1918年鲁迅先生发表的《狂人日记》,“5,4”早期的意识流文学,来自“弗洛伊德学说”和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更受到了日本“私”的影响。

而鲁迅先生曾留学日本,《苦闷的象征》这篇也正是由鲁迅先生所译制。

后来又有郁达夫、郭末若、徐志摩、茅盾、林徽因一大批文人前赴后继,发扬和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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