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树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舒心一点,不要想下午的事情了。
“心春下午的时候不会是有点怕吧?”
“怕倒是没有就是很不喜欢。”
“那现在的不安.是因为家里?”
“对姑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她怎么说?”
“她让心春比赛完后.回一趟家里.”
“关禁闭?”
“嗯”松前心春在他的怀里轻轻答应。
“松前家这点还真是不讲理,我现在就和你姑姑打个电话,和她讲讲道理。”
“不、不行。”松前心春拦住了他的手。
藤井树对怀里躲着脑袋的少女微笑:“心春怕什么,你姑姑又不会吃了我,而且我是和她去讲道理,又不是闹事。还是说你姑姑本身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不不是这样只是,有点害怕姑姑而已。”
心春这孩子从小是被松前佳子教育大的。
家规什么的,礼仪什么的,都是姑姑教。
惩罚、禁闭也是姑姑来。
心春的父母反倒是在教育这方面没上过心,自然怕姑姑。
她在外边倒是落落大方,没怕过什么。
“那比赛过后,你回去那天,我也跟着去。”
“老师也要去?”
松前心春的双手撑在藤井树的胸口上,是一点没了今天下午面对警察署署长时有的大小姐气派。
“不欢迎?”藤井树浅浅一笑。
“不,当然欢迎了,只是一想到老师您要替我去和姑姑辩论心春就有点,过意不去。”
藤井树当即亲了一下少女的小脸蛋,松前心春立刻像是受了惊,随即脸红,“老师,您这.”
“我们现在都这种关系了,就不要怕麻烦我什么的,你不太喜欢,我替你去解决,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嗯”
“而且不是心春你说的,想要我做你的未婚夫?”
“老师”松前心春躲了脸颊。
“怎么还害羞了,好了好了,现在困了没?尽快睡觉,明天你不是还要练习一整天?还要给我看看你的实力?”
“那老师再抱一会儿。”
“你说的哦,就再抱一会儿,抱完就去睡觉。”
“嗯!只是回去的话,没有老师陪着一块.夜晚总觉得心里寂寞。”
“以后就不会啦。”藤井树安慰。
“嗯”
松前心春轻轻点头,又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
经历了昨天那事,今天还是照常训练。
只是大家对昨天的打架事件还意犹未尽,不少同学都在早饭上吹嘘自己有多厉害,打了对方多少多少人。
连男生都打不过自己!
松前心春则专心吃饭。
上午的集训完毕后,她开始自己的练习。
比起昨天的事件,她更在意之前老师说她的水平不太行,甚至达不到及格的水准,她还是很不服气的,在下午的自由训练开始之前,今天她打算试一试老师所说的方法。
她取了些冰块,将双手浸泡在冷水中几分钟,让指尖暂时感到轻微麻木,然后在麻木感未完全消退时开始演奏。
松前心春本不指望这个方法能起到什么效果。
可.又好像很有用。
麻木感消失后拉弦的感觉不同了。
她很是好奇原因,于是又试了试。
状况的确比一次好,她愈发能感觉到自己到底是在演奏什么乐符。
“是不是感觉清晰很多?”藤井树笑着问。
“对,很清楚!”
松前心春惊喜的同时,又很疑惑,她赶紧询问,“老师,这是什么原因?”
“首先,小提琴演奏需要极高的手指灵活性和精准控制,尤其是在复杂的乐段中。快速的指法转换和精准的按弦最为关键,但是过度依赖手指的触觉反馈,却可能让演奏者在高速演奏时,对‘感觉的变化’过于敏感,导致不稳定的音准或节奏。
“让你泡冷水,核心目的是通过短暂“削弱”手指的触觉,让你在感觉受限的情况下仍然保持对琴弦的精确掌控,从而提升你的触觉敏感度和手指灵活性。
“这种方法通过改变你的感官反馈机制,迫使你更加依赖肌肉记忆和听觉,而不是单纯的触觉反馈。
“明白了吗?”
松前心春听得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那你下午就自己练习如何?”
“好。”
藤井树离开了,松前心春就自己在酒店里一个人从中午练习到晚上。
每一步,她都按照藤井树所说的细节去做
注意不要讲感觉过多的放在手指上,而是要通过手指的麻木,去强化听觉.
虽很不想承认自己在老师眼里连及格都算不上,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能感受到的提升,是货真价实的。
晚上的时候,松前心春特意邀请藤井树到海港边的公园里听听她的成果。
“老师,是这样?”
“再稍微柔和一点,你注意你演奏的是第二乐章,很多长音和弦,重来。”
松前心春注意到藤井树在教这方面知识的时候,特别严肃。
重复这么几次,她感觉自己好像摸到窍门,又没有摸到。
藤井树在一旁都连续摇了好几次头。
“还是不行,没有‘及格’的水准,明天再来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明天没练好,也足够你撑过后天的比赛,后天的比赛,是完全够用。”
说完,老师便离开了。
松前心春看着老师的背影,心里是越发有点不服气怎么就能没及格呢?
到了第二天,北海道代表大赛,终于只剩下一日了。
函馆周围的山林开满了枫叶,连公园都是五彩斑斓的红,无数的叶子铺满了整座城市。
藤井树一大早就将大家聚集起来,开始最后的训练。
在练习前准备的时候,他特意走到松前心春身边,笑着说了一声:“没把握的话,就不用勉强,我教你的方法虽然是速成,可也不是短短一两日就能有明显提升的。而且你要是凭着昨日的感觉去拉小提琴,很有可能你今天的水准反而会更差。”
松前心春罕见地鼓起了脸,“老师不要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没关系的,以后再多试试,也不是不行啊。”
“我会注意的!”
“那行吧,我也不多说。”
练习很快开始,藤井树站在指挥台上,赤井木子在一旁观摩。
他没拿指挥棒站在最上方搭设的小平台上,空手一挥。
吹奏部的学生们心领神会,《青空下的华尔兹》,震撼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