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阵法并无人为引导,只靠提前布置,带动着天地元气。
尽管如此,威力依然十分可怕。
廖明许反应很快,在阵法亮起的时候,便立刻大吼着列阵。
大乾军阵分为很多种,但总体归纳说起来就两种。
一种名为“御”,阻敌之锋芒。
一种名为“战”,杀敌于八荒。
只是在列阵时,又可根据敌军状况来进行细微的阵形变化。
如今城内大乾边军,都在聚集劲气,列御阵防守。
然而落下的璀璨光芒,如同天罚之怒,其中蕴含的能量,即便是最坚韧的盾牌也难以抵挡。
位于最密集中心点的数百名军士,瞬间被连同大地一起被吞噬。
整个城池内部,没有大陈的百姓,寥寥无几的残兵和大乾边军一样,面对那九天之上落下的光芒,带着不甘归于虚无。
南岭大营的兵器是最好的,结成的御阵也是最强的,竟能挡得住这番攻势。
见附近其他几营难以抵抗,廖明许大吼出声:“西北方,移阵!”
上万军士,整齐划一的迈开步子。
劲气彼此牵连,让他们的默契如同一个人似的。
这就是军阵的可怕之处!
仿佛坚不可摧的神盾,南岭大营的御阵缓缓移动,硬扛着那不断落下的光芒,移动了上百米。
直至手握长枪,嘴角流血的徐开进,狼狈进入阵中。
“妈的,被阴了,这是道门的手段!难怪陛下要组建灭道营,他们真是该死!”徐开进骂道。
“哪这么多废话,管他道门还是天门,但凡此次能活下来,必灭其满门!”廖明许冷哼道。
这时候,蔡琰廷望向城门位置,沉声提醒道:“大人,我们被围了。”
廖明许朝着城门看去,只见大陈军士的身影清晰可见。
不用想也知道,只待城中攻击停下,他们便会一拥而入。
“分阵,先把城门关了!”廖明许当机立断道。
蔡琰廷也正有此意,眼下只有南岭大营的军阵扛得住,此事也只有他们去做。
否则真让敌军轻易攻进来,九死一生。
边军虽不怕死,却也不是只想死的傻子。
能活下来,谁不乐意呢?
“徐风雷,宋天久,方志胜!各带两千人,去东南西三处城门!韩石川,马九千,齐大牙,跟我去北城门!”
“是!”
廖明许也没闲着,冲徐开进咧嘴笑:“今日哥哥救你一条命,可别忘了这再造之恩,回去磕个头就行了。”
“磕你大爷!”
廖明许哈哈大笑,冲剩下的军士高声喊道:“弟兄们都莫慌,总兵大人离此不远,只要我们杀他娘的几万个贼崽子,便可反攻出城!”
一名千户嘿嘿笑道:“参将大人说的什么话,谁慌了?正愁没像样的机会立功呢!”
“谁说不是,徐大人也就比我早两年参军,他能做守备,我也能做的!”
一群武官畅快大笑,丝毫不为接下来的血战担心。
没人能看到,廖明许眼里那一抹而去的阴沉。
总兵大人率领的军伍若真在附近,大陈怎敢轻易围城,恐怕已凶多吉少。
这场战斗,真得拼命了。
廖明许不由想起出征前那个少年的喊话:“几位老哥,记得带兄弟们活着回来,你们可都欠着我一顿酒!”
握住长刀的手再次紧了紧,廖明许抿起嘴唇。
江兄弟,老哥我得玩命了,可若真回不去……
这顿酒,咱下辈子再请你喝!
那刚毅的脸上,战意昂然!
鲜血洒来,也不过徒添几分狰狞。
大乾边军,死战不退!
……
翌日。
江林一大早便起来,刚走到门口,卫老汉也已经出来了。
“怎起的这么早?”卫老汉问道。
江林往常也起的很早,只是不像今天这般,而且脸上有些许的疲倦,好似没休息好。
“不知道怎么的,一整晚都心神不宁。”江林用力拍了拍脸颊,呼吸了几口清晨的新鲜空气,道:“可能最近事情太多。”
这话倒是没假,欠下一两千件兵器,谁都得忙到焦头烂额。
有江林在前面做榜样,南铁匠营的其他人倒也不好意思闲着,目前营内积攒的兵器数量越来越多,不得不在外面空地暂时存放。
“你气血虽充足,却也要多注意。”卫老汉道。
“嗯,知道的。”江林看向主动拱着平板车过来的毛驴,有些讶然问道:“这驴感觉精神多了。”
“你给的药丸,我让它吃了一颗。”卫老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