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上下打量着李承风和铁柱,手里依旧不停地编织着渔网:
“做水产生意的?从哪儿来啊?”
她黝黑的脸上满是警惕,眼神中透着些许怀疑。
李承风拱手笑道:“我们是金陵‘通海商号’的,久闻泽丰县水产丰富,特来此地考察一番。”
妇人看了看二人:“金陵来的?路途可不近啊。”
说话间她将手中木梭一转,继续织网。
“做生意嘛,天南海北,做的就是跑腿的买卖。”李承风语气轻松,带着商人的精明。
目光随后落到妇人手里,“大嫂,我看您这渔网编织得真漂亮,家里鱼获不少吧?”
那妇人笑笑,语气里颇有些得意:“俺男人那是十里八村捕鱼的高手!”
“不知贵县都有哪些水产啊?”
李承风又问道。
妇人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们这儿鱼虾蟹鳖,什么都有,尤其是这大头鱼,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美味。”
顿了顿,她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可惜今年赋税重,就算捕捞得多,也剩不下几个钱。”
李承风眼眸微动,跟铁柱对视了一眼。
江南这边的赋税他记得向来是有减免的,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专过头铁柱憨憨的开口:“大嫂,俺们走了老远的路来的,能给碗水喝吗?”
那妇人一拍大腿:“瞧我,光顾着说话了,二位院里坐。”
说着回屋里端水去了。
趁着这机会,李承风也是快速的观察了一遍整个院子,院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能看出修补的痕迹。
此刻妇人也端了水出来。
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李承风接过水放到石桌上,这才对妇人继续问道:“赋税重?大嫂能否详细说说?”
妇人坐在他们对面的石凳上,一边继续织网一边回答:
“还不是县太爷,今年也不知怎么了,赋税比往年高出不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日子可真是难过啊。”
说着,她眼神黯淡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妇人的表情,李承风继续问道:“我听说下游今年水患严重,不知贵县可有受灾?”
妇人听到“水患”二字,脸色更加难看。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别提了!下游受灾,我们上游也受到了影响,不少鱼塘都被淹了,损失惨重。”
说着,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眼角。
将妇人的话都记在心里,李承风又与她闲聊了一阵,了解了泽丰县水产的种类、价格和销路。
大嫂一一说了,也告诉他们现在很多渔民已经不愿意再卖水产了,卖出去的钱越多,缴税越重。
李承风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大嫂,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李承风起身告辞。
妇人点点头,将他们送到门口:“二位慢走。”
李承风和铁柱离开了妇人的家,沿着乡间小路继续往前走。
“公子,这泽丰县的情况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铁柱压低声音说道,他魁梧的身躯在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