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2)

宠妃 楮绪风 2081 字 27天前

殿内静了一瞬,李怀修眼光不咸不淡地从女子的脸上移开,望向燃着龙涎香的鎏金浮雕花三色铜炉,这女子在他怀中,不知用的什么香,馨甜如蜜,几乎驱散了他惯用的龙涎沉木的味道。

明裳转过脸蛋,美目盈盈,也没有看男人的眼,反问:“皇上与嫔妾说这些做什么?”

她又娇声嘟囔一句,“听说孙答应坠井疯掉,嫔妾吓得几夜都没睡好。”

李怀修眼皮微挑,那女子又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用小性子,“嫔妾在闺阁时,哪见过这么吓人的事,因此夜夜梦魇,皇上知晓不仅不细声关怀,还来诘问嫔妾!”

越说越不像话了。

李怀修脸色已有些难看,他扯扯唇线,掐了把女子的脸蛋,“朕倒不知,你还敢跟朕这么说话,看来朕往日是太纵容你,愈发不知天高地厚。”

明裳雪白的脸蛋已被男人掐得红透,扬起面时,眸如春水,嫣然无比。她咬了咬唇珠,望着男人沉黑的脸色,似是终于有些惧意,柔软的玉臂般环住男人的腰身撒娇,眼珠晶亮,端的是千娇百媚,“皇上饶了嫔妾吧,嫔妾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女子嘤嘤啼啼,他知晓,这玉颈下的腰身,是似雪一样的白。

李怀修丹凤眼微眯,后宫那些事,他无暇去管,也放心交于皇后之手,他本也未怀疑过这女子,冗杂的政务之中,只是忽然生出兴趣,想逗弄一下这人,也是给她警醒,莫要倚仗他的宠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今儿是十五,入夜,圣驾去了坤宁宫,明裳回了顺湘苑,不消片刻,御前的小太监捧着皇上的赏赐,流水似的进了永和宫,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叫人看花了眼,仅是她用来画眉的笔就整整有十斛,她这才后知后觉,那位为何突然召她,恩宠过盛则使人忘形,皇上是在试探,那位不在乎她在圣前的小性子,但他却是不喜,她因这些宠爱,恃宠而骄,闹出事端。

明裳想清楚后,反而坦然,吩咐宫人将御前的赏赐造册入库,只在殿外摆了一斛红蓝花黛。

翌日问安时,陈宝林站在要去坤宁宫的宫道上,似是偶然,与明裳迎面相遇。陈宝林入宫后尚无恩宠,家中又没倚仗,鬓间的发饰都是素白的簪子,两人刚交好时,明裳见陈宝林衣着朴素,又怕直接送她首饰惹她敏感多心,便借口是祈过福,送了两只开了光的蝴蝶金珠步摇,明裳不知为何想到这些事,如今想来,她好像从未见过陈宝林戴过她送的东西。

陈宝林对明裳所想一无所知,眉眼柔意地福了身子,有意无意道:“原来姐姐日日都这般早到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姐姐也不与我说,反倒是我懒怠,尽惹旁人笑话了。”

闻言,还未等明裳说话,月香先是听不下去了,陈宝林这话何意,难不成主子是故意去得早与她作对吗?也不知陈宝林怎的就没个自知之明,日日往主子跟前凑,主子哪回得了好东西没分给过她,她倒好,反过来倒打一耙,不仅不心存感激,还埋怨起主子,永和宫本就距坤宁宫远,主子早早过去,免得落人话柄,不正是应该的?别以为她不知道陈宝林存了什么心思,既想受主子庇护,还想要主子提携,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月香板着脸,不卑不亢地回道:“照宝林主子这么说,下回主子再去坤宁宫问安,奴婢提前跑一趟知画斋,知会您一声就是。”

陈宝林脸色微变,明裳并没有阻止训斥月香,她启唇,慢慢开口:“月香不懂事,陈妹妹不要放在心上。你温顺知礼,皇后娘娘都看在眼里,凭那些人如何去说,皇后娘娘不会放在心上。”

女子笑着安抚,神情却是淡淡的。

陈宝林手心一紧,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姐……姐姐说的哪里话,是我一时失言,还请姐姐别把我方才的话放在心上才是。”

两人一前一后去往坤宁宫,陈宝林始终落后明裳一步,走过一条宫道,陈宝林终于平复下方才的心绪,恢复如常。

“那日去御花园,幸而有姐姐身边伺候的绘如提醒,不然想到孙答应的下场,妹妹就一阵后怕。”陈宝林帕子轻拂衣袖,眼神无意往前面去看,“妹妹昨日训斥了两个说小话的宫人,她们竟说孙答应不是摔破脑袋疯的,是被紫霞阁的怨灵附了身,可真是胡言乱语,被妹妹好生训斥了一顿。分明是孙答应不知规矩,误闯紫霞阁摔破了脑袋,皇后娘娘都已裁决,怎还能容许下面的人乱嚼舌根子。”

“姐姐说,是也不是?”

月香听说过孙答应这桩事,只是那日她并没跟去伺候主子,绘如嘴又严,不与她说,听着陈宝林的话一头雾水,却忍不住想,原以为陈宝林从不与人争执,不想居然也会训斥下面的宫人。

宫道的砖面拉出长长的人影,问安的时辰还早,明裳走得不紧不慢,她停住身,等了陈宝林一步,拉住她的手,含着笑仔仔细细地看她,“妹妹说的是,君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上怎会有鬼,不过是人心中之鬼罢了。”

陈宝林微抿起唇,继而扯出唇线,回之一笑。

……

三日后,坤宁宫

禀事的宫人将近日所查细细禀过皇后,文竹剥好核桃,挑到皇后手边的玉碟中,皇后想过新进后宫的几个嫔妃,却是没想到,此人竟是陈宝林。她还记得当初柳美人故意针对陈宝林,陈宝林所做还是受宓常在指点,不想有这么大的本事。

文竹也有些惊讶,“前些日子问安,奴婢听说因陈宝林到的晚了,受了后宫主子们讥讽,陈宝林唯唯诺诺,却是不曾回嘴过一句,怎么会是陈宝林?”

更何况,孙答应与陈宝林都未说过话,陈宝林就把孙答应害至如此,即便见惯了后宫人心,此时文竹也忽觉出一股凉意。

“是啊。”皇后轻啜了口茶水,目光若有所思,“本宫也有些意外。”

皇后扫了眼文竹剥好的核桃,不徐不疾地放下茶水,“陈宝林那日送的小食倒也可口,传陈宝林过来,让膳房也学一学。”

文竹微怔,放下手中的金锤,躬身退出了内殿。

一个时辰后,陈宝林急着步子到了坤宁宫,她发鬓贴到额头,面有薄汗,可见是心急。皇后轻笑了声,“本宫传你又非要事,这般着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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