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稷伸手摸在把手上,脑海中又闪过方才萧景弋坐的那只素舆。
怎么瞧着他的素舆好似轻便得很,莫非是姜氏给他编的?
......若不然,以这个理由召她入三皇子府,伺候自己几日,过把瘾再说。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娇呼:“三皇兄,”
李承稷顿了顿,回头看着舞阳,皱起了眉。
舞阳满脸的恐惧。
比起三皇子的无知懵懂,她到底是见过瑞王和母妃抱在一起的,想也知道瑞王和母妃关系不同寻常。
打那之后,她就一直惴惴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暗地里一直叫人盯着瑞王府的动静。
所以今日得知瑞王妃来敲登闻鼓时,她几乎都要吓破胆了,一直在替母妃担忧着,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现在父皇又同时传召她和三皇兄入宫来,她便猜想着,是佑宁帝恼了母妃,怒火也要朝他们发作。
李承稷眯了眯眼,不耐烦道:“你这是怎么了?”
舞阳战战兢兢地走过素舆旁:“三皇兄,你可知,可知父皇为何要传召咱们入宫?”
李承稷轻嗤一声:“养心殿就在前头,过去不就知道了。”
舞阳咬了咬唇,一时有些无奈。
她哪是不知道缘由啊,她就是太知道了,才想提前告诉李承稷,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可这会儿人多嘴杂的,她实在是没法子,跟三皇兄说清楚那些事。
“嗯。”
舞阳叹了口气,在三皇兄跟前,她一向是没有话语权的,哪怕她是佑宁帝最宠爱的公主。
她每往养心殿走近一步,想要远离上京的心就更甚一分。
她真的是受够这四四方方的皇城了,从小,她就是母妃争宠的工具,长大了,她又是母妃替三皇兄铺路的工具。
既然这一次萧景弋回来了,她一定要抓住机会,让他带着自己远走高飞。
“皇上,舞阳公主和三皇子到了。”
“传。”
舞阳和李承稷进到养心殿,就见佑宁帝神色阴郁地盘腿坐在软榻上。
一旁跪着的,是太医院院判章大夫。
与此同时,地上还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两碗清水。
李承稷虽然不解,却还是乖乖行礼,唤一声:“父皇。”
但舞阳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父皇这是要......滴血验亲??
父皇不仅发觉母妃和瑞王叔的私情,还怀疑她和三皇兄的身世......
舞阳简直崩溃,母妃不会当真这么胆大离谱吧?
.....她今日还能活着走出养心殿吗?
她颤颤巍巍地开口:“父皇,您这是......”
佑宁帝面无表情地一挥手,两个小太监就上前来,道了声:“公主,得罪了。”
舞阳被拉扯到那矮几旁,手指上极快地挨了一下,随后一滴血滴入清水中。
李承稷行动不便,两个小太监则是捧着另一碗清水到他跟前,同样取了一滴血。
到这个时候,李承稷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父皇,您这是,怀疑儿臣和舞阳不是您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