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并不知道,苏氏皇族中前后出现的只有三位具有神灵的身份。一是当年以苏墨身份下凡历劫的玄冥,二是如今的苏泽言,第三位便是不久之后苏泽言和柳暮雪即将出生的孩子苏卿尧。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柳暮雪还有另一个名字,名叫青岚……
漫长的黑夜在紧张的守候中渡过,次日一早醒来的柳暮雪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但这依旧是七月十四的早上,空气阴冷,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柳暮雪看了一眼趴在榻边睡着的雪绒绒,笑着轻抚她光洁的脸颊,将眸光投向了窗外。
她看见白桦手中握着一只白鸽,见白鸽送来的信笺之后便一直愁眉不展。虽然曾经与他不算亲近,但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昨晚白桦也很担心她的情况,此刻见到他这副模样,柳暮雪很好奇他看到了什么样的消息才会如此苦恼,便趴在窗台前问他:“是不是寂镇有事?”
白桦回眸,缓缓摇头:“不是寂镇,而是其他地方。每年都是如此,一旦到了这个时候便会凭生事端。不过鉴于苏贤王的说法,我已经准备回信告知他们,那些前来复仇的亡灵不必理会,无理由害人的恶灵才需要封印。我们的力量有限,承受不了太大的反噬之力,加上还会有别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处理,这时候应该保住实力才行。”
柳暮雪明白他的意思,就着白桦的话,转了转眼眸:“可照你这么说,寂镇白家的驱魔术虽然可以对付游魂,却不适合凡人修炼,只有可以承受反噬之力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合适的驱魔人。照这个情况分析下去,只有妖族、魔族、神仙这样天生不凡的才适合炼成驱魔术,可这些人要么不会理会凡人的性命,要么顾及着更大的局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不愿相信的事如今分析起来却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甚至近一步推测下去:“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天生不凡的人,愿意修炼驱魔术,创建出一个强大的驱魔门派,就不用再担心什么反噬之力,能够极可能的去救人,去封印更多游魂。”
“可这一点不是还有矛盾吗?苏贤王也说救的人越多,改变的命数也就越多,我们并没有那样的能力和权利去左右一个人的生死,这样的情况也会影响我们,也会对我们的命运造成伤害和反噬!”
是,这的确是个麻烦,也是柳暮雪无法推测和避免的事。
但这时,雪绒绒清脆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轻轻缓缓的说着:“唔,可是,这不就是娘娘想要做的事吗?很早以前娘娘见朝阳和唐心改良了鬼术之后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您想要创造这样一门法术,不然主人也不会研究封印符文。这件事,不是昨天已经讨论过了吗?”
是,但柳暮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右手缓缓下移,便自然落在了雪绒绒头顶,笑着问她:“但鬼术和驱魔术应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法术,单听名字也知道,两者应该是相互克制的。既然昨天说我一直很崇拜朝阳,我也承认这个事实,却也不能证明我有与她并肩的想法,甚至专门去创造一门法术去克制她改良的鬼术,不是吗?”
“可是,这不是克制。”雪绒绒皱了皱眉,近一步解释,“主人打算创建的封灵术与鬼术不可能存在克制的关系,您只是还没有想起所有的事而已。五行法是天父创建的,鬼术是冥皇创建的,而封灵术即将由主人创建,他们可以最为强大的盟友,是创造了洪荒的三皇,不可能创建一门法术形成对立之势,何况主人那样好的脾气,可以说是三皇中,所有神灵中最为温和的执掌者,他是绝不会创建一门法术去伤害身边的朋友的。”
“你是说,苏泽言的真实身份,就是传说中的三皇之一,泽言大帝?”
白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柳暮雪却表现得很平静。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可白桦却无比震惊。
“不然呢?名字上也没什么变化啊。”雪绒绒支起身子,好奇的看他,“众所周知,主人的真身是青鸟,赐福天下,赐福美好姻缘,世人为了追求美满人生或许也会给自己的孩子赐名为‘泽言’,但主人就是主人,他就是泽言大帝,不会法术,灵气超强,驭甲术的本领你们不都已经见识过了吗?”
是,她说得有理,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这个事实太过震惊,白桦一时无法接受,眼神呆滞的端起桌上早已凉了的茶喝了一口:“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传闻中他不是住在山地界殿,永不出世,管理着人界却不会插手人界的小事吗?难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大事?”
“当然是大事!”雪绒绒信誓旦旦的说着,“娶娘娘为妻,那可是天大的事!这件事主人是必须亲力亲为的!”
闻言,白桦总算明白了,仔细想想,顿时被雪绒绒逗得有些哭笑不得。但至始至终,他并没有听见柳暮雪开口追问什么,也没有见到她有任何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脸颊渐渐变红,有些羞涩的表情缓缓垂下了眼睫。
她是一个外表坚强的女子,内心的活泼被江湖的风云压抑着,难得露出这样女儿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