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1章 水鬼的诅咒(2 / 2)

陪她走在街道上的雪绒绒也愁着脸说:“娘娘,这种事得凭直觉。您的直觉吗?”

这丫头,难道是在嘲笑她在这方面比较迟钝吗?

伸手掐了掐雪绒绒的脸颊,柳暮雪倒没有生气,反而认真思考直觉这个问题。照之前苏泽言和白桦的说法,直觉也不仅仅只是直觉,还有感官的说法。配合着气息和环境去分辨,就能寻到恶灵出没的地点。

她很想尝试一次,努力去分辨周遭传来的气息。

这时江州的天气不算冷,但空气有些湿润。只要仔细去分辨,甚至可以察觉到周围弥漫的水汽,这就是沿江渔村的感觉。

而后,她又嗅到了淡淡的鱼腥味,只要刻意去注意,鱼腥味就会在鼻尖变浓。

过了一会儿,她又嗅到了青草的气息,可这些气味中并没有一种是属于厉鬼游魂的。

深深吸了口气,柳暮雪站在原地不动,打算再试一次。不过,这一切没有等到她继续尝试,白桦就从袖中掏出一张试鬼符临空抛出,朝着四个不同的方位水鬼有可能出没的地方。

“真是!都说了要娘娘自己觉醒,你帮什么忙啊?”

雪绒绒有些不高兴,拉着柳暮雪就走。看着她领着她穿过之前根本不可能注意到的小巷,柳暮雪这才意识到雪绒绒是知道水鬼出没的地方的,之前一直不说,并不是无法察觉到这件事,只是想让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水鬼所在的地点。

哎,真是,何苦让她辛苦一场呢?直接带她去不就好了吗?

此时时间尚早,虽然不及夏日阳光普照,但天空传来的光线仍是清亮。

可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时,周围的空气再次变冷,和梦中一样带着血腥味和阴冷。雪绒绒不带领着他们找到了梦中的江河,还带她走向了一开始在梦中见到的渔村小屋。

这一次,柳暮雪真的察觉到了死气,或许也有视觉上带来的原因。

在她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她清楚的意识到这间出现在她梦中的小屋已经许多年未曾有人居住,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蜘蛛网,屋子里的桌椅沦为朽木,早已被湿润的地径侵蚀纹路,变得残缺不堪。

就在她准备详细检查一番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你们是什么人?”

当柳暮雪诧异回过头时,她看见一位裹着头巾的村妇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她和雪绒绒,指着身后的江水道:“那人是不是你们的朋友?快叫他回来!别让他到江边去!”

这么说,这江水果然是有问题的。

可在柳暮雪退出屋子时,她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再去寻白桦的位置,发现除了白桦之外,苏泽言也出现在了江边。而站在她身旁的村妇则拍着大腿,哀伤道:“造孽啊!这江里一年到头淹死多少人,前年把老李的命搭进去,去年把老李家唯一一根独苗的命也搭了进去,好歹还留下老李的媳妇,你说改嫁不就得了?偏偏想不开,去年七月半一头扎了进去,跟着丈夫、儿子一块儿死在了这水里,连尸体都没捞上来!”

柳暮雪这时算是听明白了,连忙问村妇:“您的意思是,住在这里的一家三口,父子先后死在了江中,去年七月半,孩子的母亲也跳河自杀了?”

“是!除了他们,这片地方也没人住了。我要不是看着你们衣着光鲜的走进来,还真不敢一个人来这鬼地方!”说着,村妇便又朝着岸边招手,“诶!那边的两位公子,你们快回来!那江水靠近不得的!”

“大娘,您就别管他们了。”柳暮雪无奈摇头叹气,“那位穿白衣服的公子是寂镇白家出来的驱魔人,身上是有些驱魔本事的。旁边那位身着绿衣的贵公子看着跟个书生似的,厉鬼却不敢近他的身。我们来这里,就是因为受到了感应,才来驱魔的。”

“感应?”

那村妇不敢相信的看她,柳暮雪忙指着身后的小屋说:“就是住在这里的孩子,是他给我托的梦。”

“原来如此!”村妇闻言,恍然大悟,可一想,又觉得不对,“奇了啊,这老李家没什么富贵家的亲戚,怎么小娃会给你托梦呢?”

“我也不知道……”

柳暮雪有些为难的看向雪绒绒,希望她帮忙做个解释。好在雪绒绒明白她眼神传达的意思,连忙在这时说:“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就在江州,回去的时候估摸着跟一些游魂厉鬼有过接触,那鬼童就来找咱们娘娘求救了。”

村妇一听“娘娘”这样的字眼,险些没跪下,柳暮雪也意识到了这件事,连忙伸手扶住了村妇的胳膊:“别听这丫头乱讲,我就是个江湖人,没什么富贵家的虚名。”

“怎么没虚名啊?就算是在烟云十三国,您也是公主的身份,只是没有住在宫里罢了。不过以后也不会稀罕,唔……”

雪绒绒越说越可怕,柳暮雪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还好村妇误以为他们是微服私访,连忙客气的一点头:“既是如此,几位不妨随老妇去家中坐坐,老妇同您们说说这里的情况,如何?”

闻言,柳暮雪有些犹豫,如果是因为雪绒绒透露了她云国公主的身份,村妇才招待他们的,那么接下来必定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事。尽管她有功夫在身,白桦也不是怕事的人,但她的公主身份是云国给封的,她和父亲都没有在意和承认这件事,唯一担心的便是苏泽言的身份暴露。他可是翼彩国鼎鼎大名的苏贤王啊,若是被下毒绑架什么的,怎么好?

也是那么犹豫的片刻,村妇想到了什么,跪在了柳暮雪身旁,长长叹了口气说:“还请姑娘看在江州的黎民百姓深受其害的份上,帮帮忙吧!”

原来,村妇只是想请她帮忙驱魔。

可一听这话,柳暮雪反而不懂。

她扶起妇人,眼眸一转,看向白桦和苏泽言所在的方向,见两人已经走回,便远远看着白桦问:“这里的情况,白家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吗?”

听妇人的说法,这里可不像是只死过三个人的样子,走近后的白桦也是摇头:“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我是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淹死了这么多人!”

“您看见啦?”不待柳暮雪发问,村妇已经激动的问白桦,“您看见江水中的尸体啦?”

“不,并不是看到。”白桦摇头同村妇解释,“大娘,我是个驱魔人,能够感应到周围存在的死气。那江水面上漂浮着的死气已经不止一人,所以我便推测江底还有许多。只是不明白这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还没有人上寂镇白家求助,可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村妇摇摇头:“不是威胁,是诅咒!咱们回去说!一定要回去才能说!”

从她紧张的表情上,柳暮雪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跟上村妇的脚步离开。

不是她害怕,而是妇人的脚步极快,恨不得立即离开这地方。

走着走着便听身旁雪绒绒呢喃了一句:“在逗留下去,恐怕今晚回不去了。”

是啊,如果继续调查这件事,天黑之前不见得就能赶回朝阳宫,七月半待在外面实在危险。不过妇人有事相求,总不能抛下不管。柳暮雪想要征求白桦的意见,回眸时却发现苏泽言缓缓跟在她身后,一直注视着她的侧脸。

明明是那样简单到毫无杂念的眼神,却有着足以看穿她所有心事的眸光。

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出,便将目光转向了白桦,轻声追问:“今晚若是回不了朝阳宫,会有许多麻烦吗?”

闻言,白桦眉头一皱:“黄昏之后,七月半这天我也是极少在外逗留的。非要考虑这情况,实在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回答。”

看来,白桦也是有顾虑的,柳暮雪只好将希望放在苏泽言和雪绒绒身上。

当她再次将目光转向苏泽言时,她看见他微微一笑,极淡的笑容挂在嘴角,那样神色不明的表情依旧怀揣着心事,让柳暮雪恨不得立即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此的苦恼。

后来到了村妇家中,关上房门,妇人的丈夫、孩子们都在,她先请柳暮雪等人入座,再同丈夫说了几句。即便声音压低极小,但柳暮雪还是听清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大致在说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来此的目的。

不过即便如此,妇人和其丈夫还是犹豫了许久,才让几个孩子回了内屋,两人沏茶倒水,陪着柳暮雪等人一同入座,压低了声音说起有关水鬼诅咒的事。

“江州现在的情况大不如前,我们小的时候还听老人家说这里曾经的繁华,但如今的情况却一年不如一年。外界总说这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搬走,是因为当渔民没有出路,实际上,却是同那片受到诅咒的江水有关。”

说到此处,渔民就顿了顿,村妇便接着她丈夫的话继续说下去:“也不是整片江水都受到了诅咒,只是你们方才去的那地方而已。说是一片死水,水里连条鱼都没有,实际上那里的鱼生得肥硕,肉质极好,可吃过那鱼的人却……”

两人越说越模糊,柳暮雪自然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追问了几句后,村妇终于忍不住告知了实情:“是我六岁的时候,瞧见村里的壮汉们把一个女人五花大绑的扔进了江里,那女人身上还捆着一块大石头,说是不忠,背叛了自己的丈夫,所以被浸猪笼了。”

这样的陋习柳暮雪也有听闻,也意识到这样死去的女子怨气极大,可关键不在于那女子是如何死在水中的,而是她的死因和她死后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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