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岚为了保护苏泽言的安全,只要了一间房,这样的举动倒是让苏泽言诧异了一会儿。
不过进了屋子后,青岚就靠在窗前远远打量后院的动静,发现六大门派的人安排了人手放哨,她所在的位置很容易暴露,也不适合观察太久,只好狐疑转身喃喃自语的寻思:“六大门派掌门的尸体都没了,他们找一位脸上有刀疤的老人家做什么?难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夜香城?”
苏泽言淡笑不语,让雪绒绒把烧好的热水提到身旁泡茶,缓缓对她说:“你一把火烧了贤王府,却没问过我在府中留了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青岚才意识到苏泽言还有后招,连忙好奇的凑到他身旁问:“是不是您一早就想到会有人不怕死的去检查烧死尸体的身份,所以布下了什么陷阱让他们中招?比如,诅咒一类的法术?”
“恩。类似。”他简明扼要的回答,端起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放在她手边。放下茶杯时,手指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两件喜服上都坠有红色发亮的珠子,珠子里面藏着虫蛊,这种虫蛊名为蚀心虫,珠壳遇到火烧高温,不出一刻便会唤醒珠内蚀心虫。而蚀心虫小而牙厉,能够使珠壳开裂,朝远离大火的躲避。为防止蚀心虫逃离,离开时我刻意密室入口摆了几块绝火石。你仔细想,像常尽忠那样不怕死的人进入王府后,发现整个王府都被烧毁,唯独密室没有被烧掉,他会不去查探密室里面的东西吗?”
“我明白了!只要他想要进密室,一定会被蚀心虫咬伤,届时蚀心虫就会钻入他体内!可是……”青岚还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这和六大门派寻找的人有什么关系?”
“有的。蚀心虫由人类驯养,中蛊浑身骨头都会尝受到难以忍受的撕咬感。而六大门派的人现在就开始寻找蚀心老人的下落,恐怕是在帮常尽忠等人寻找保命的方法。”
蚀心老人?
这么说,他们寻找的人就是驯养蚀心虫的人?
青岚这下彻底明白了,苏泽言能拿到蚀心虫,必定是同蚀心老人有过接触,不想他参与此事引来杀人之祸,多半已经将蚀心老人藏了起来,六大门派的人想找他,肯定是找不到的。
不过,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六大门派还真的被邪恶势力给招揽了,可见慕容荀和苏泽言接触之后,苏泽言就已经被盯上。
当然,苏泽言也承认之前是为了躲避跟踪才来朝阳宫附近找她,借机与她相识。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常尽忠究竟是不是会使用邪咒的人。如果他就是邪恶势力的一分子,那么请他做这件事的又会是谁?
青岚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条线索还未理清,另一条线索又出现了。随手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茫然的被烫了嘴,苏泽言就这样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右手还落在半空,似乎还打算阻止她来着却迟了一步……
她吐了吐舌头,有些尴尬的移开眸光,发现雪绒绒正坐在椅子上盯着地板纹路发呆。
青岚走过去按她的肩膀,想问她饿不饿、困不困,毕竟这几天发现雪绒绒挺贪吃的,又像个孩子似的爱犯困。天上的云朵嘛,估计没事的时候也是在打瞌睡,可当青岚走过去的时候,雪绒绒就抬起了头,盯着她按在她肩膀上的手道:“我觉得常尽忠不是那个会邪咒的人。”
“嗯?为什么?”
“因为会邪咒的人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到底会些法术,中了蚀心虫也能用法术控制着,不必这么着急找解药。再者……”雪绒绒看了一眼窗外,“即便痴心老人曾经住在这里,可要想从他手中拿到解药,一来二往的多麻烦,只怕真正中了蚀心虫的人和这群江湖人士一同来的吧。”
闻言,青岚拍了拍雪绒绒的肩膀,赞赏的笑了笑:“你说的对,但这也不能否定常尽忠不会邪咒,只能说去过王府的人中的确有不会邪咒的。恐怕,是跟随常尽忠的其他人吧。”
“一批会邪咒的人,一批想要我死的人。”苏泽言按照她们说的情况分析下去,在左右两边各摆上一个杯子,深沉笑言,“会出动六大门派来寻找蚀心老人的人,一定是真正想要我死的人。”
他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毫无防备的人,即便他不出手,雪绒绒也会帮忙解决潜在的威胁。不过考虑到现在所有人住在同一家客栈,不方便下手,苏泽言暂缓了行动,打算明天离开这里之后再对六大门派的人出手,并调查中了蚀心虫的人究竟是谁。
但情况的发展往往有些出乎意外,次日一早青岚和苏泽言打算离开客栈时,六大门派的人已经把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件事与他们有关,后来才知道六大门派的人在寻找什么凶手。
青岚又花了一锭金子,从客栈小二口中打听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今早最后一批站哨的江湖人士死了,软绵绵的尸体就像衣服一样被挂在了后院的门栏上。
一听这话,青岚也感觉到了威胁。其一是因为还有别的人对六大门派的人下了杀手,其二是昨晚到今早她和苏泽言、雪绒绒一直在厢房内,怎么可能连后院死人了这种事都不知道?总不至于下手的人武功和法术都在他们之上吧?
凭着她对苏泽言的信心,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六大门派的人又依依不饶的想要追查每个住店的人的身份,青岚就干脆走上前去,找到领头的黑衣人直言不讳道:“能说说尸体的情况吗?”
那黑衣人长得浓眉大耳,身宽体魄,一双凌厉的眼压下来看着青岚,气势汹汹的想要将她逼退,说出口的话自然也不怎么客气:“你是什么人?”
亏她还没有用易容术,时隔一个月这些人就认不出她来了。
她记得曾经在赵宅门口,可是同这帮人前后打过两次照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