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刘楚楚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沈毅,扬起嘴角再度冷笑:“呵,驭甲人偶,一个和君耀一模一样的驭甲人偶。以为我们看不穿吗?到如今谁还不知道天父明烨才是你软肋,君耀和其他人,都不过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沈毅缓缓张开的右手掌心再次覆于刘楚楚头顶。
他偏眸一动,似在看身后。尽管此刻刘楚楚被他控制,已经说不出更多的话,但我仍是察觉到这间病房中除了我、沈毅、明烨、刘楚楚四人之外,还有别的人存在……
下意识的,我回到了门口,蹲坐在了明烨身旁。
刘楚楚的事可以以后慢慢调查,但若是威胁再次逼近,伤及此刻依旧昏迷的明烨,就非我所愿。
我不希望明烨在这时受到任何伤害,除了他的安全之外,什么也不在意,脑海中的使命感仿佛早已根深蒂固,尽管说不出为什么,但我感觉得到,他是对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当然,沈毅也是如此……
寂静中的时间比危险降临时还要漫长,我听见从走廊上传来的沉稳脚步声,看着之前在停车场树林中出现的黑衣高大男子再次现身,来到了病房门口,用沉静的目光看着晕迷的明烨,再缓缓将眸光偏向我,欲言又止的,仿佛有许多话想对我说。
我记得他的名字,记得其他人对他的称呼。
玄冥。
玄冥上神。
“有什么事吗?”
在我起身之际,玄冥沉着的眸光并没有看向病房之内,只是沉沉的在我脸上落定。
思量一会儿后,他低沉的嗓音传来,徐徐说着我根本不知晓的一件事:“佛祖压着一件事,一直没有对外透露,许是打算通过清渺与你取得联系。但近来你身旁无火光,清渺也无法做到这点,所以佛祖只好将此事告知我,希望我能够帮他转达,并且让我承诺决不可将此事告知第三人……”
诶?
如果是这么要紧的事,他怎么选在这时候来找我?难道,他就不怕刘楚楚和沈毅听见吗?
诧异的转身一看,身侧的病床上刘楚楚再次昏睡,而沈毅早已不见踪影。我是没有察觉到监视的力量,但玄冥来的时机也是太巧,但也像是沈毅刻意给我们制造交流的空间,提前消失离去。
不过,既然沈毅已经离开,刘楚楚也已经昏睡,我便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玄冥,听他依旧沉稳的继续说下去:“带着镇魂铃沉睡的人自佛殿消失。你或许此刻不记得那人是谁,但佛祖和清渺断定镇魂铃是属于你的法器。此时新月宫的人步步紧逼,或许那人带着镇魂铃苏醒离开佛殿,也是因你而来。只是在我看来,镇魂铃即便是属于你的法器,那人此刻苏醒也是为了阻止月灵的行动,应该与你历劫一事并无要紧。”
我看了看依旧靠着墙角昏睡的明烨,虽然对玄冥所说之事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心底的看法却和玄冥一样,认为他所说之事与我此刻的情况相比,并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大事。末了,便抬眸对他笑了笑,感激的说道:“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你已经帮我找到,其他的事暂时无需理会。我想,即便失去了记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那时候的用意。他在这里,我心安宁。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要确定对一个人的感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明烨在这里,自他出现后,一切都变得开明起来。
许多根深蒂固的情愫在一片空白的记忆中绽放,即便我什么也看不清,却能感受到那时的心情。
欢喜、悲恸。伤感、绝望。
什么都有,却又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有此刻的他于我而言才是真实存在的,就好似一切才刚刚开始,才起于相识……
想到这些,我难免感慨,有种想哭的冲动。而玄冥的声音也在此刻急切的打破沉默,颇有些紧张的问我:“要不要,回天河?”
天河?
为什么要去那地方?
在我狐疑的目光下,玄冥欲言又止的看着我继续说道:“你若难过,会造成大地震动。虽然我不曾亲眼目睹,但朝阳一哭,四海八荒接连大雨的情形,至今仍是记忆犹新。你与她同为星盘神使,能力在她之上,听闻早年间你一滴眼泪颠覆半壁江山,天地死伤无数。此刻若是难过,不如随我回到天河。在那里,你就不必顾忌伤感会引起无辜死伤。”
闻言,我震惊了,我的眼泪会带来这么大的威力吗?怎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小时候哭过,前段时间看韩剧也哭过。”说到这件事,不免头疼起来,连忙慌张的问玄冥,“有造成无辜者因此受难么?”
玄冥愕然,深沉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思量之意:“或许,你此刻法力尚未回归,所以,伤心难过也不会引发天地间的灾难……”
说罢,他又再度狐疑:“只是以你现在的情况,不至于完全丧失法力,而天父尚未对你说出那番话,你的记忆也不会恢复得如此迅速。难道,真是因为镇魂铃?”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按之前听到的说法,无论是来自新月宫,还是来自明烨他们,所有人都提到,只要与曾经熟悉的人或事物相接触,我的记忆和法术就能慢慢回归。
但此刻玄冥和之前景玲又同我提到了另一点,他们认为我恢复记忆和法术的关键在于明烨按照指定对我做了某件事之后,我的记忆和法术才能得到激发。
不过,如果他们弄不明白这情况,我这个失去记忆的人又岂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