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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太太下葬后,这日,方初和清哑、方则和高云溪一同离开临湖州,方初兄弟骑马,清哑和高云溪坐车。
方无适也吵着要骑马,方初便将他放在身前。
在码头,他们遇见送谢吟月的韩希夷。
双方停下招呼。
方初扫一眼韩希夷身后的马车,又转开目光。
他低头对怀里的方无适道:“叫韩叔叔。”
方无适冲韩希夷咧开嘴笑,叫道:“韩叔叔。”嘴里叫着人,目光却盯着韩希夷坐下的马看,小手指着道:“爹,白马。”
方初骑的是一匹大黑马,他觉得不够韩希夷的好看。
韩希夷笑道:“无适喜欢白马吗?”
方初及时道:“等你长大了,爹送匹白马给你。”
方无适欢呼道:“好。爹最好!”
韩希夷对方初笑道:“无适长的很像你。”
方初听了微笑,显然这话他很爱听,又看一眼韩希夷身后那辆马车,再看向韩希夷,却始终未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
韩希夷与他相交多年,自然明白他心思,也不解释,只和无事人一样逗方无适说话,很是喜爱这孩子。
他没有盯着清哑的马车瞧,视线却一直笼罩着它。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清哑了,现在遇见了,却不敢开口招呼,一道帘子隔开他们,咫尺天涯。
方初忽然不舒服起来,怎么觉得韩希夷一直看着清哑的马车呢?人明明在和方无适说笑,可是方初就觉得他一直留心清哑马车里的动静;而谢吟月的存在,不但不能令他避嫌疑,反而更证实了他对清哑的情义,证明他是为了清哑才娶的她。
方初很怨怪韩希夷多事。
即便谢吟月进了宫又怎样?
他难道还怕她不成!
反倒韩希夷娶了谢吟月有些麻烦。不过也不会很麻烦,若谢吟月恶性不改,他才不管她是什么韩大奶奶呢,他连亲姑妈都能狠下心处置,别说是朋友的妻子。
他再次扫过谢吟月的马车,神情漠然。
经历林姑妈一事后,他心肠冷硬许多,也发觉自己以前对谢吟月竟是那般宽容,以为将她彻底放下了,其实还是顾及了曾经的情义。现在,若谢吟月胆敢再伤害清哑,他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告辞了。”
他很突兀地冲韩希夷抱拳道。
“告辞。”
韩希夷笑容不改,也回了一礼。
双方各自分开,往自家停泊的船走去。
谢吟月听着外面童稚的声音,忍不住悄悄将车帘掀开一点点,看了出去。她应该看方初的,却没有看方初,视线落在他胸前。一见那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她眼前便浮现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她心猛然一缩——韩、非、梦!
韩家长子,韩家养子,韩非梦!
谢吟月颤抖着手,放下车帘,深深吸气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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