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已经习惯去关注方彦的一切,他是我心中的太阳那么远那么亮,触不可及却又总是挂在天际抬头就能看见,只是日复一日,都要经历黑暗的洗礼,那是我最不能忍受的时刻,因为我不知道天空什么时候才会放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耀眼的他。
那辆车子越来越远,不管我怎么追都永远跟不上,而他,已经把我甩得远远的,我缓缓停下脚步无助地蹲下身子,黑暗再次将我包围,无论周围的车辆如何拼命朝我叫着喇叭,我也起不来了,我虚脱了,浑身没劲,也不想起来面对这纷繁嘈杂的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和孤独的自己,我好像只要这样蹲着把头底下把眼睛闭上就可以与世隔绝再也不用管周围的一切不用理会这个月的房租,空荡的家,寂寞的晚餐和一天又一天死寂的循环。
我不得不承认我也想像一般人一样即使累了一个电话打回家父母总会无尽的安慰,苦了一张车票买回去,一桌子饭菜和满室的温情,可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管我理会我在乎我,我在这个世上就他妈是多余的。
泪水奔涌而出滴在地上,一滴滴泪花在水泥地上渲染开,宣泄着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我不是天生就不知道伤感的人,只是大多数时候我会选择屏蔽那部分情绪,因为我知道没人会可怜我同情我或者安慰我,与其浪费时间难过不如花那个时间多赚些钱让自己过得更好。
只是,今天,那辆黑色的轿车也不知道刺激到我那根神经了,我固执的认为追上它就能改变现在所有的一切,可当它终究离我远去时我忽然觉得这些年来的执着都化为泡影,我所努力的追求的到头来我就能全部拥有吗?
我盯着地面心有不甘,慢慢的,眼泪变成了红色,我伸出手就连我的手也变红了,我恍惚了一下,微微抬头,刺眼的红光让我眼睛眯起,等我适应了面前的光线一个趔趄缓缓站起身,那辆黑色的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退回到我的面前,那红色的刹车尾灯清醒的告诉我这是真的。
我用袖子抹了把眼泪高兴地跑到驾驶座,扒着车门,坐在里面的正是方彦,他一只手搭在窗外,叼着根烟,我满心欢喜的看着他,他也侧头扫了我一眼。
“温蓝蓝,死有很多种方式,你大可不必在这街上害人。”他声音低沉附有磁性,听不出感情,眼神看着车前。
“你,你还记得我?不是的,我刚才只是追你的车子后来实在跑不动了。”我欣喜若狂,方彦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说明他没有忘记我。
“找我?”他抬了下眉有些诧异,我点点头。
“有事?”他又开口问道,我一时语塞,我找他不过是知道他也在这座城市想看看他而已,要说事还真没有,只能摇摇头。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抽了一口烟,我觉得自己既然找他没什么事这样耽误人家也不妥,于是收回扒住门边的双手直立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