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自然高兴:“只是你二叔有些远,但也罢了,他们三兄弟十几年未曾团聚,本是该……”她说着长叹一声。
作为母亲,最希望一家和睦,永不分离。
可偏偏身在皇家,弄得三个儿子天各一方,如今一个已离开人世。
现在叫肃王回京,梓宫在乾清宫停灵二十七日,兴许还来得及送皇帝最后一程,也算是心怀安慰。
她采纳了太子的意见,使人去巩昌府。
严正与黄益三也在殿内,这会儿是忍了又忍,差点憋出内伤。
这一个怀王不说,还要加一个肃王,殿下这算是疯了不成?万一中间出点儿事,那如何是好?
可他们两个人,一个都不敢先开口,只互相挤眼睛示意。
严正:你说啊。
黄益三:不怕死你说啊!
严正:我怕死啊!
黄益三:我也怕死。
两个人后来用眼睛讲了半天,一个都没开口,默默地立在太子后面。
只有太子自己清楚他在做什么。
皇太后不忘怀王,既然想请他入京参与政事,他不如顺水推舟,索性就叫了肃王来,要热闹,一起热闹,热闹。
太子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守灵。
他这边安安静静的,太子妃倒是急得团团转。
她来到乾清宫,想与太子说上两句。
结果还未开口呢,太子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你怀了孩子还日日前来,已算尽孝。皇祖母,母后那里,我自会去说,你回去好好养胎,这几个月大意不得,别的就不要操心了。”
说到最后一句,太子加重了语气。
太子妃心里咯噔一声,很显然,太子知道她要说什么。
李嬷嬷忙就在旁边拉她衣袖。
太子妃驻足片刻,总算忍了回去,谢过太子就回东宫内殿。
可是她还是很心慌,怀王心机深沉不说,肃王天生神力,都是个危险人物,如今一下子齐聚京城,还能得了?
别说,他们还要掌权呢。
李嬷嬷倒是看得清楚,说道:“娘娘别怕,如今遗诏都已经当着众位重臣的面念过了,还能改了不成?娘娘,你要记得,太后娘娘现在还是站在殿下这一边的。”
所以即便两个儿子前来,除了领兵造反外,要想以光明正大的理由争夺皇位,怎么也不可能。
太子妃低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摸摸肚子道:“当务之急,这胎儿确实不能出任何差错。”她说到孩子,满脸的欢喜。
希望这孩子真能遂了她的意了!
将来她当上皇后,更是名正言顺。
过了几日,怀王一家就到京,先就在梓宫前痛哭一场。
“上回来皇上身体还算健壮,怎么就,”怀王哽咽,“早知如此,我该多陪大哥几日,如今竟是阴阳两隔。”
皇太后叹口气道:“天有不测风云,总是意料不到的,我原也想让你早些来,见见皇上,结果还是晚了。不过现佑棠要守孝,不便处理国事,你既来了,便留在京城,代为处理。”
怀王一惊:“这如何是好?只怕文武百官……”
“又有什么,这景国本就是赵家的,你也是赵家的子孙,他们若有异议,尽管来与我来说!”
皇太后也是烦透了这一帮子大臣,总是揪着皇家的家事。
怀王迟疑。
怀王妃劝道:“皇上驾崩,对殿下也是不小的打击,你作为三叔,就当是帮帮佑棠,等半年过了,咱们就回华津去。”
皇太后点点头:“是这个理儿,再过段时间,你二哥也应该到京了。”
怀王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感慨道:“我与二哥已经有十几年未曾见面了!倒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呢。”
皇太后唏嘘,她何尝不是。
只不过她这二儿子,个性不似怀王这般柔和,年少时,就有些肆无忌惮,也就先帝喜欢他,说他率真豪爽,勇猛威武,皇太后叹了口气,这些年未见,也不知脾气变好了没有。
但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岁月把好些不快都抹去了,剩下的,更多的则是思念。
肃王此刻正在路上,他日夜奔波,已经走完了一大半的路程。
身边心腹戚令淞打马上来,轻声道:“殿下此行,一定要慎重。”
肃王一声大笑:“本藩怕什么,那小儿还能抓了我不成?本藩在巩昌府待了这些年,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戚令淞道:“不是说怀王也在吗?”
肃王又是大笑:“正是他在,本藩才要去啊!十几年未见,正是要叙叙兄弟情,只可惜我这大哥命短,竟然这会儿就没了。”
戚令淞抽了下嘴角,真是担心万分。
这天不怕地不怕,在巩昌府称王称霸的肃王,到了京城到底会激起多少风浪,万一……他不敢想下去。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肃王没有说带齐兵马,这次入京,只带了十几车的特产还有一百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