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这才注意到了这个碟子,没想到混乱之后还留在这里,当下便是无奈笑了笑:“可不是?引发了一场事故的,可不就是这几个烤焦了的花生?”
看着朱礼那样子,她挑了挑眉:“难道你却是要吃?”这花生虽然焦了不少,可是有的却也不一定熟了,这么吃下去,只怕是吃坏了肚子也未可知。
朱礼却是轻笑一声:“我闺女孝顺我的,为此还受了伤,我怎么能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说完便是将那花生捏开了,看着里头两颗发黑的花生米,倒是也不嫌弃,就那么塞进了嘴里。
杨云溪心想,焦黑成了那样,必是苦的。偏偏难为朱礼还能吃得面不改色,甘之如饴。
微微的摇摇头,她好笑看朱礼一眼:“你慢慢吃着,我先行一步。”看着朱礼吃得这般满足,她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是冒了出来。
杨云溪一路到了墩儿罚跪的屋子外头,也不急着进去,先是站在了门边听了听里头的动静。
屋里却是静悄悄的,偶尔还听见一两声打嗝的声音。杨云溪听不出个什么,便是也没再听下去,只是提起裙摆跨进了屋里。一进屋,却是立刻忍不住皱了眉——朱礼罚墩儿的跪,虽说是狠了一些,可是却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墩儿就算年幼跪不住,总也该是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可是眼下不过是她和朱礼说了一小会儿话的时间,墩儿倒是已经趴在了他乳母的怀里快要睡着了。
杨云溪看了一眼兰笙,兰笙颇有些无奈的解释:“太子殿下的意思,奴婢们不敢反驳。”只是这么说着,却是拿眼睛看了一眼墩儿的乳母。
杨云溪便是明白了兰笙说的话。当下淡淡的扫了墩儿的乳母一眼,而后出声:“墩儿。”
墩儿猛然醒了过来。哆嗦了一下,心虚的立刻跪好了,而后才看一眼杨云溪,怯怯的唤了一句:“杨母妃。”
“墩儿,我很失望。”杨云溪看着墩儿,心里半是无奈半是失望。
墩儿怯怯的看杨云溪,一句话不敢多说。倒是墩儿的乳母出了声:“贵妃娘娘,太子殿下毕竟年幼,膝盖跪得都发红了,奴婢们着实看着心疼——”
杨云溪看也不看墩儿的乳母,直接便是一声冷喝:“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兰笙,掌嘴二十。”
墩儿就算年幼,就算跪不住,可是发话的是朱礼。朱礼是谁?是皇帝!是墩儿的父亲!若是此时便是挑唆着墩儿不听话,那等到墩儿再大些,那该成什么样子?
况且那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奴婢们看着心疼?难道她不心疼?难道朱礼就不心疼?也就是墩儿还小听不出什么来,若是大点,想着这个话,会不会就琢磨出别的意思来?会不会心里就是个疙瘩?
杨云溪恼这样的人,所以倒是动了真火。而后又吩咐跟着自己来的宫人:“去,告诉惠妃一声,墩儿身边的乳母着实有些不大好,就说我做主,将人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