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就像是杨云溪预料的那般,徐熏在听说了秦沁的事儿之后,便是不由得沉默了许久。而之前秦沁在她耳边说的“唇亡齿寒”这四个字更是仿佛无法驱散一般的一直在她耳边不住的出现。
的确是唇亡齿寒。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徐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地上升起,然后就这么沿着骨头脊椎一路往上,最后充满了她的四肢百骸。
恐慌吗?自是恐慌的。
徐熏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拉上秦沁一把。不过好在最后这个念头又被她生生的止住了。
毕竟这件事情并不是杨云溪这个皇后做出来的,而是朱礼这个皇帝。
谁都知道,皇帝的话一出口,便是圣旨。圣旨这种东西,历来都是板上钉钉子的,绝无可能朝令夕改。
所以,就算她想拉上秦沁一把,却也压根就不知道该从何拉起。
去求朱礼?徐熏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本事和能耐能说服朱礼。若是这个事儿换了杨云溪,或许还有可能。毕竟朱礼一向偏宠杨云溪,又在意杨云溪说的话。
至于去求杨云溪……徐熏仔细想了一想,只觉得更是不可能了。若她是杨云溪,她都绝不会去替秦沁说半个字的好话。
秦沁此番被打压,其实最为获利的,自然还是杨云溪的。眼看着宫中已经快要是一家独大了——这可是后宫里从未曾有过的情景。
以往最多也就是偏宠一些,可是其他人多少也能分到一些雨露。就是涂老太后当年不也是?那般得宠,也不曾有过杨云溪这般的风光不是吗?
历代皇后中,大约也就是杨云溪的出身最低,可也最是深得帝王宠爱,也是在后宫里最为风光的。
其他皇后都是凭着自己的手段震摄后宫,将权力牢牢的捏在自己手中。可是杨云溪呢?仔细想想,她何曾有过什么手段?不过是靠着朱礼的扶持罢了。运气,加上帝王的宠爱,竟是让她就这么顺风顺水的都到了今日……
这个念头一出现,徐熏便是发现,她竟心头也是有些嫉妒的。
运气好成了这个样子,着实不让人嫉妒都是很难。
又想了一阵,徐熏忽然又想到了杨云溪那只几乎残废的胳膊,顿时又觉得自己可笑了——获得朱礼的宠爱,或许是有运气,可是杨云溪自己却也是做了不少的。她又凭什么去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换成是她,却也是未必会做到杨云溪这般不是吗?
徐熏想了很久,最终却也是没有再去想着帮秦沁一把。毕竟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倒是越该和秦沁撇清干系才是,否则触怒了朱礼,又或者让杨云溪不痛快了,反倒是给自己惹麻烦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