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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当宗像礼司从医院那里得知,昨晚离开十束病房的只有赤王一个人后,便派了他最得力的副长小姐跟主治医生一起,去给昏迷不醒的十束多多良做每天一次的例行检查。

倒不是怕古屋花衣会做什么手脚,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

人们总是喜欢将未知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会安心。

你瞧,即便是被当作是神一般的王权者,也依旧摆脱不了这种心理。

经过昨夜的大雨,厚重的云彩终于散去,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只是,外面阳光灿烂,十束病房的窗帘却被人为地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由于他本人还在昏迷中,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所以即便有心,也是无力做出这种事的。

于是罪魁祸首显而易见,是那个像是虫子般缩在沙发上的古屋少女。

后者在他们进来之前,正在做梦。

不知道是因为周防尊血液的后遗症还没过,还是之前跟血滴子小姐的谈话有关,古屋花衣做了一个有些荒诞不经的梦。

至于内容……很不幸,在她醒过来的一瞬间就忘了。

而且忘得一干二净。

古屋花衣甚至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记不清了。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令人很不爽,于是连带着她的心情都变得低迷起来。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但却一点都不妨碍古屋花衣看清来人。目光扫过几个白大褂,最终落在那一抹独一无二的蓝色上。

“你是Sceptre4的那个……”她眯起眼睛,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对方的身前,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身材火辣的大姐头!”

……

‘身材火辣的大姐头’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道:“淡岛世理。”

别说,这名字还挺好听。

古屋花衣忿忿不平地想,前有四枫院夜一,后有淡岛世理。

为什么她遇到的女人,全都是身材好名字好长相好能力还出众的完美型人才?

而她……在第一项就被光荣的卡掉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古屋花衣撇嘴,心情变得更糟了。

Sceptre4的美女副长并不清楚古屋花衣此时的想法,她瞥了一眼少女背后的窗户,皱眉:“为什么不拉开窗帘?”

“我困。”古屋花衣诚实地答道,一边说着,她一边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

站在淡岛世理身侧的主治医生好心地出来缓解气氛:“这位小姐,病人是需要见阳光的,因为人体也跟植物一样……”

“你说他是植物人?”古屋花衣冷冷截下他的话。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苦逼的医生顿时冷汗涔涔。

病床上躺着的这位是什么身份,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如果让赤王知道自己说吠舞罗的族人是……

他还不想这么早给自己买骨灰盒。

“那你是什么意思?”无视他一脸的紧张,古屋花衣淡然:“他需要跟植物一样进行光合作用?”

“……”

主治医生明智地选择退散。

你说什么?还没有例行检查?

反正每天的结果都一样,检查和不检查有个毛区别啊!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相对无言之际,古屋花衣忽然后知后觉地挠挠脸:“于是我可以继续睡觉了?”

淡岛世理:“……”

她也果断地决定自行退散。

面无表情地看着病房的门再度拉开又关上,古屋花衣忽然起身,神色不明地望着床上的十束多多良。

血滴子小姐是对的,灵魂残破到如此地步,即便是灵王在世,也救不了他。

虽然对方并不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但如果当初她在天台选择先救人,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如果……

如果将他转变成吸血鬼……

如果将周防尊也变成吸血鬼……

【亲亲,你做不到。】

突然在脑海中想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古屋花衣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自己刚刚究竟在打什么见鬼的主意!

她居然因为自己那虚伪的愧疚感,从而产生了这种变态的想法!古屋花衣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她,真是可悲到令人作呕。

孤独,真是件可怕的东西。

古屋花衣张了张嘴,并没有试图解释什么。

对方是血滴子,是她的半身……她没有掩饰的必要。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问道【为什么不行?】

【不知道。】

【不错,你终于知道换借口了。】

“他的血很香。”古屋花衣喃喃自语,伸手覆上了十束的脖子。

有力的跳动通过皮肤传来……那是生命的象征。

鬼使神差地,古屋花衣用另一只手摁在了自己的胸前。

一如既往的空洞。

这是,多么的不公平。

须臾,她舔了舔嘴角露出的獠牙,面色如水地蹦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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