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入的那一刻,便会知道这座宅子的主人是非富即贵了,一水的老红木家具,地面上铺着得是发亮的红色地板,一股淡淡好闻的檀香扑面而来,还有一位身着马褂挂着怀表的五十多岁男子正在里面弯着腰等候。
苗老爹一身农民的打扮,那脚上还是一双沾满了泥的解放鞋,他那破草帽和一身补丁的中山装与这里的富丽堂皇简直是不搭配。地上的泥印一个接着一个,老爷子进屋之后便脱掉了外套,马褂男人赶忙十分小心的接过捧在手心,就跟拿着一件价值连城的龙袍似得,丝毫不敢怠慢。
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只有到了这里,才会知道什么叫作千年家族,才知道什么叫作底蕴!
马褂男子弓着腰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苗老爹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嘴里喝着是刚送上来的上好毛峰细茶,那人问道:“老爷……您怎么今儿个……”
这一句老爷让胖子忍不住把嘴里的茶叶给喷了出来,可那男子竟然也没有半点敢去责怪他的意思。
苗老爹见查文斌还站着,便说道:“坐吧文斌,这里是我的产业,也是我们苗家最后的一点家底。”
“老爹看不出啊!”胖子起身转悠了一下,这桌椅后面有一排柜子,里面放得多是一些瓶瓶罐罐,其中一对元青花梅形瓶最是惹眼,那釉色浑然天成,上面刻画着一只凤鸟和一只骆驼,射出道道美丽的蓝色光束,细长的爪子向前伸出惟妙惟肖。胖子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清脆的声音顿时传来,这让一旁的那个马褂老人抬头皱了一下眉,可苗老爹只是冷冷对他看了一眼,他又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是真货,好家伙!你们居然把元青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放在这里,苗老爹,守在那山沟沟里整天为过冬那点玉米渣渣忙得死去活来,您这一个瓶子可就够全村人吃喝十年都用不完啊,这日子过的可真有意思啊!”
“这不是我个人的,这是苗家的先祖留下的,”苗老爹对那马褂老人道:“去找到他们的人,告诉他们,几个孩子都死在了坑里,人我给带回来了,叫他们拉回去准备后事,另外,我想见见那只背后的手又是谁。”
“啪啪啪。”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随着那不紧不慢的节奏,一个身穿丧服的家伙鬼气森森的走了过来,查文斌一瞧,哟,这可是老熟人,不是叶欢还能有谁?
他似乎对查文斌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比起当年他失魂落魄的从昆仑上离开的时候,现在气色好像又恢复了往日那股做派,叫人瞅着就是浑身不自在。
“老瞎子!”胖子起身嘿嘿干笑道:“伤养好了又到处得瑟了啊,我说呢,怎么哪里有事儿哪里就有你,罗门是不是没人了啊,老把残障人士弄出来,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叶欢笑着问道:“你们杀的?”
苗老爹也不怵他,他俩的关系似乎上回就非常微妙,只是说道:“中了埋伏,是个凶墓,我来就是把这些无辜冤死的人还给你们。”
“那就拉出去喂狗好了,”叶欢说道:“没有他们给你们趟雷子,走的不会那么快,查小子,你要记着,这些人命都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真是奇了怪了,这大白天的你怎么说瞎话呢。”胖子一拍脑门道:“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瞎子,想乱扣帽子就别找理由,直接就说要找麻烦便是了。”
叶欢别过头去望着苗老爹道:“怎么,看样子你还没跟他们说?”
“没有,不确定的事情怎么说?”
“消息已经确认了,就在那里了,只不过还不确定具体是哪个。”叶欢又对查文斌说道:“查小子,你不是已经有两枚玉环了嘛,第三枚已经可以确定就在这青丘遗址内,不过上面说了,这玩意有缘人才可以找得到,所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查文斌冷哼一声道:“那是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叶欢轻轻敲打着那桌子,背过身去抚摸着刚才胖子敲打着的那只花瓶道:“哎呀,多好的宅子,多好的器物,你要知道苗家对你不薄,你也不忍心看着他被人取代吧,只要我想,外面有的是人,诸如陈华南那样的蠢货只配给我擦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