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王汉唐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徐曼丽才回过神来,王汉唐的话虽然有道理,可是徐曼丽又怎么可能真的不闻不问。毕竟文质斌也被牵扯了进去,这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况且还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让她不去管文质斌的死活,她怎么可能做到。只是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她还需要知道这件事更多的内情的之后才能做决定。努力平复了一下纷乱的心情,深吸一口气,徐曼丽若无其事一样,微笑着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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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警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向了市公安局。葛海滨面无表情的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他的心情也如这夜色一样,深沉凝重!虽然抓捕行动非常圆满,李兆东他们四人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可是他却知道这些只是表面现象,如果今天夜里第二步的计划不能顺利的实施,那么无疑明天市局将面对铺天盖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虽然市委市政府下发的《关于严禁党员和干部参与赌博活动的通知》明文规定,对参与赌博的党员干部可以给予组织处理和纪律处分,严重的甚至可以直接免职。可是在华夏这个自古人治大于法治的社会里,如果仅仅是因为赌博这等些许小事就对领导干部进行处分,根本就不可能。要知道党培养一个领导干部多么不容易,即使犯了错误,也要给予其改正错误的机会不是么?况且今天晚上抓住的可是一个处级三个正科级的干部,这些人身后的关系可谓错综复杂。葛海滨毫不怀疑或许就在今天晚上,恐怕市局的领导们就会接到无数说情的电话。历山川或许可以顶住一部分的压力,但是如果这种压力来自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恐怕历山川也只能乖乖的放人,严重一点甚至会受到领导的诘责。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虽说李兆东等人确实是赌博且被抓个正着,可是值得市局如此大动干戈进行跨区抓捕么?要说这件事里没有其他内情,说出来谁会相信。
所以,葛海滨知道他们的时间有限,如何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撬开梁家辉的心理防线,他的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行动已经开始,那么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就如他原来打算的那样,大不了只说是一次私自的行动,自己一个人将事情全扛下来。大义还在自己这边,即使受到责难那也是以后需要考虑的问题,走一步一步吧。
很快,警车驶进了市局院内。民警按葛海滨的要求将李兆东等四人关进了一个小房间,随后将门反锁,只留下了李兆东四人
李兆东打量了一眼,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正中间放着一张木制的长条桌,桌子两面放着两张长条凳,桌子上面悬吊着一盏白炽灯。他苦笑着摇摇头,伸个懒腰,一屁股坐到了长条凳上,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
其他三个互相了,文质斌和唐思明两人也一前一后紧挨着坐到了李兆东对面的凳子上。只有梁家辉几步走到窗户边,伸出手在窗玻璃上擦了擦,微微眯着眼睛想清外面的情形,可是外面漆黑一片,根本不见任何东西。他也只好颓然的坐到了李兆东的身边。
时间不长,小屋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梁家辉“蹭”的站了起来,转头正见葛海滨走了进来。葛海滨面无表情的了他们四人一眼,道:“几位领导,先学习一下文件吧。”说着,将拿在手里的文件扔到了桌上。又意味深长的着梁家辉微微一笑,这才转身走了出去。梁家辉茫然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妥,想不明白为什么葛海滨对着他莫名其妙笑些什么?
唐思明拿起葛海滨扔到桌上的文件了,随即又扔到了桌子上,气急败坏了骂了句,“tama的!”
梁家辉赶忙拿起文件翻了翻,《关于严禁党员和干部参与赌博活动的通知》几个红色大字赫然在目,他每天要处理那么多文件,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市委市政府曾经下过这样的文件。文件很短,只有薄薄的两页纸,几分钟梁家辉就通读了一遍,当到“一律先予免职,再依据规定处理”时,顿时面色苍白。
文质斌一直注视着梁家辉,当到他面色发白时,不由的嘿嘿笑出声来。
“老文,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笑得出来,”梁家辉气急败坏的道,随即将文件扔到了文质斌的面前,“你,你。”
文质斌不屑的瞟了面前的文件,笑着道:“老梁,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兄弟我一直觉得你有个很大的缺点,你啊!胆子太小。”
“谁胆小了,我哪里胆小了?唉!你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说这些,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才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梁家辉气急败坏的道,“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慌什么慌!”一直闭目养神的李兆东突然开口道,“老文说的不错,老梁你有时候就是胆子太小了。”文质斌和唐思明互相了一眼,同时呵呵笑了起来。
“可是,李县长……”梁家辉还想解释。
“好了,坐下!”李兆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用脑子好好的想想,如果上面有人真的要查我们,还用得着这份文件么?咱们谁的屁股下面干净。如果没有人要查我们,这份文件屁都不是。”
由于几个人之间非常熟悉,李兆东的话说的很不客气。可话糙理不糙,梁家辉也知道他的话不假,如果真的有人要铁了心查他们几个,恐怕用不着这么蹩脚的理由。当下,梁家辉只好闷着头又重新坐回到李兆东的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里的空气愈发的凝重,李兆东三人似乎因为疲倦,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可梁家辉却如坐针毡,没有一丝的倦意,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空荡荡的没个着落。平日里吃拿卡要,哪怕搞点灰色收入,这都是官场上的潜规则,只要没有大肆收受贿赂,搞得天怒人怨,即使出了事,也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也不过挨个纪律处分了事。可是他深知自己和李兆东三人不一样,毕竟项北京的案子一直都像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头。这一段时间一直让他寝食难安,整日的如惊弓之鸟,有点风吹草动就联想到项北京的案子上。在项北京一案里,他可是做了伪证的,性质可是完全的不同,一旦出了事可不仅仅是挨个纪律处分那么简单,是要负法律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