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书煜拌嘴了?”林青燃一针见血地问她,不陪她玩太极了,这长途加上漫游,话费很贵的。
桑红不由躺在床上双眼望着房顶,怎么一猜一个准,这难道就是母女连心?
她这不吭声,那边自然当做是她默认了,只听林青燃轻笑了一声,道:
“红红,这小两口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舌头说话哪里能不碰到牙齿的?上次你们回来,书煜那孩子看着老成稳重,哪里是主动和你拌嘴的主儿?
说吧,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让人家那么有涵养的人都能和你拌嘴?”
桑红傻眼了:“妈,你这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怎么我就做了出格的事情,凭什么你就信他不是挑事儿的主儿,不信自己的女儿?”
林青燃和桑大伟对视了一眼,一副无语的神色,看来这俩人真的是闹别扭了。
“你那性子,一贯无理还强势三分的,这次绕来绕去地不说,估计是理亏了。”桑大伟凑近话筒激她。
桑红闻言躺在床上的身体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憋了老久的话霎时就要冲着老爸喷发了,忽然长叹一声,还是饶了老妈一命吧,她就在边上听着哪!
当即就扑哧一声笑了:
“老爸——玩激将法——是吧?你还嫩了点。”说完就得意地嘿嘿笑。
桑大伟一听桑红这样和他说话,当即就气得把手机对住了老婆的耳朵:“你说你说,这丫头要气死我。”
“你这鬼机灵的丫头,好了妈妈向着你,你倒是说实话啊!”
“那个——妈妈,我是说假如啊,只是假如——我要是申请到了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有几万块的奖学金,你说,我是出去上还是不去?那地方我要是去学了,转一圈出来,就好像在金子堆里扑腾一圈,再回来那身价立马就蹭蹭蹭地往上涨了。”
桑红用最直白的话,说了让自己纠结不已的问题。
“啥?你不是已经成了特种兵,马上就要服役了吗?
怎么忽然说什么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了?还奖学金?你遇到什么骗子啦,出国留学都是东拼西凑地弄了学费,办完数不清的程序,才能出国的,怎么国外的大学还给你发钱让你去上了?”
林青燃也被桑红这话给吓得不轻,她也一骨碌就从床上坐起来了,那么长的一溜儿话脱口而出,吓得桑大伟连忙伸手去给她捏肩拍背的。
似乎是她也觉得自己这反应有些过激了,猝不及防地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震得心脏跳得几乎失控,当即就让自己坐舒服了,缓口气再说话。
桑红一听老妈的语速,知道她是急了,当即就吓得心肝直抖,陪着笑道:
“老妈,你急什么?我说的只是假如——假如是什么?只是偶尔大脑不听话地那么蹦跶着抽一下子而已,妈,你别急,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林青燃知道这丫头在变着法儿地探着她的态度,知道她又是个素来孝顺的孩子,也稳住了心神,靠着桑大伟放松了心神,怅然道:
“红红,书煜是为这事和你生气的吧?
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想不通这个理儿,他是舍不得你不在身边!
他都将近三十了,三十岁是什么年龄?别人家的娃儿都满地跑了,他能不急吗?
找了你这样年龄小的,人家有耐心等你成年了就结婚,你就安安稳稳地在他身边呆着大学毕业过小日子去,你竟然给闹出一个特种兵来,好了,人家宠着惯着你,让你去当特种兵,你怎么又跳腾着要出国留学啦?
谁能受得了这么能折腾人的女朋友?
我看也就是他了,宠得你无法无天了都!
你想出国,别说他难受,我这一听就受不了,你也知道我这身体,活一天就少一天,你要是去那远隔重洋、远到天边的地方,我这身体哪里会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林青燃不由想到多年前,就是这个无法逾越的国门,让她一大家子的人都散落天涯,飘零如萍,至今生死未知,她无数个夜里,都梦到了白发苍苍的老父老母而夜不能寐。
桑大伟一看老婆说着说着就成了这泪人一般的模样,不由宽慰道:
“红红那丫头不是说着玩玩吗,你怎么急成这模样?好了,红红,给你妈道歉,瞧你说的什么话,让你妈都吓哭了。”
桑大伟打着圆场。
桑红无奈地巴拉巴拉短发,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听风就当雨的老爸老妈?
无奈地认命道:“我抽风,我不对,我不该胡说,我真的是开开玩笑而已,老妈,你就当我放了个臭屁,一阵风就吹没了,别难受了好不好?”
林青燃想到本身是给这丫头宽心的,怎么又让她担心起来了,当即就说:
“红红,妈没事,就是太舍不得你了;
这母女父女包括男女之间的缘分,无灾无难的,也不过是就短短几十年而已,妈只是怕一个生离搞不好就成了死别了,那时候,你即便功成名就了,没有了可以一起分享的人,你不觉得难受得慌吗?
妈不图你大富大贵,也不图你身价多高,我这身体已经好了,你又是个女孩子,咱们家也不需要积攒钱买房子,一家人就这样一起粗茶淡饭地过着,让妈眼看着你长大懂事,眼看着你出嫁、生小孩,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妈就满足了;
书煜断然是没有瞧不起咱们家的意思,你就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女孩子逼着自己太过优秀,太过锋芒毕露,受累的不还是自己?”
桑红听着老妈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顿时心底一阵惭愧,转而一阵清明,她无声一笑:“妈,我就是只野马驹,拴马桩也在你那里留在哪,我听你的。”
桑红说着话却隐隐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那是危险到来之前的预感,她一贯第六感就敏锐,当即就单手一撑,从床上跳了下来。
安慰了妈妈两句就挂了电话。
轻手轻脚地溜到门后,侧耳听听,觉得外边走廊上还真的有人就守在她的门外。
桑红不知道外边的是什么人,是不是针对自己,听说一个单身的年轻女人住酒店,会很危险,被下药用强,被卖到国外黑市、或者被割肾挖眼,啊啊啊——太恐怖了,网络上流传的各种酒店遇袭的事件,从她的头脑里滚滚而出。
打住打住,她冷笑一声,不想活了就来惹她好了,她正不爽得紧。
她向四周一看,抬手轻易就拆下门边衣服架子上的一块木板,别在了门后边的把手那里,抬手按按,固定得很紧,确定了让外边的人无法拧开门,这才飞快地闪到卫生间,把身上那只系着一根腰带的浴袍脱了,拿出集训时候练出来的穿衣速度,把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又整整齐齐地穿上了。
看看周围,连拖把都没有一只,就一个带柄的铲子,她顺手拎起一看,硬塑的质地,估计一个用力就会干脆地断裂,靠,连顺手的武器都没有一个。
桑红不甘心的目光停留在另一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浴巾,就伸手抓了,拿在手里看看,一米多的长度,倒是可用,当即就丢在浴盆里沾满水,拧出多余的水,拿手握着挥舞了几下子,倒是个很得力的武器。
手中捏着武器,她的心就不再慌了,步履悠然地走到房门边,只见那被别着的门把手,一下一下地轻微晃动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咯吱声。
显然,外边的人已经用房卡开了锁,正在想办法把门弄开,估计是不想闹出大动静,又搞不清楚打不开门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你当真看清了?”一声低沉的声音问。
“烧成灰我也忘不了她的脸,就那满脸恶心人的红痘痘——”
“打住打住,我看了刚才的监控,里边的女人脸上哪里有什么痘痘了?挺漂亮的小美人一个,不会是你看中了人家,起来坏心,让大伙来帮你搞定那女人吧?”
“我呸——那监控摄像头的像素还能信?我刚才在她进来的时候,凑过去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那脸上的痘痘被厚厚的粉底遮住了,可是,那眉眼模样,我断断是不会记错的,快点啊,把门弄开,我小娘们让我噩梦缠身啊!”
那人说着催促着,听那口气,显然是笃定了桑红身份。
桑红努力地想自己到底得罪过什么人,一边看着那越来活动角度越大的门把手。
人家竟然是有备而来哦,估计人不会少。
桑红片刻间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专门针对她的仇家,她抬手摸摸脸上明明都摸不出什么痕迹的疤痕,厚厚的粉底?
貌似今天她的脸上是涂了足够厚的粉,假得让她难受死了。
怎么一天都没有人揭穿她,这么一个混混竟然敢这么埋汰她,她满脸恶心人的红痘痘?靠——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桑红气狠狠地翻翻白眼,眼珠儿一转就有了主意,只见她转身走到桌子边,把那把电热壶的插头连接线给拔了下来,又一看,索性连电视下边的dvd连线也拔了下来,把电视边上放着的排插拿了,走到门边。
把断了的插头连线飞快地帮到了门把手上边,两个插头的连线她都给帮上了,回到卫生间里端了一小茶杯的水,小心地沿着门下边的缝隙一点点地倒了出去。
收拾停当,那门把手已经隐约有被人拧开的势头了,只见她冷笑一声,双手捏着两个插头,一起插进了那个排插里。
只听得一声高亢的惨叫,那个负责拧门的家伙,显然是被这强大的电流给电到了。
桑红手里那插头一触即止,旋即拔出。
那被电到的家伙顿时连滚带爬地躲到远处了:“电——电——这门把手带电。”
“滚你妈的蛋,我看你小子是诚心坏事的,一个门往常你开着一分钟都不到,今儿你竟然开了足足十分钟,还带电?门把手带电?你被宋家的黑小子给吓破胆儿了吧!”
那个显然是寻仇的家伙似乎是跺了那人一脚,口中骂骂咧咧的,听那脚步声,是向着门口走来的。
桑红仔细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感受着门的轻微震动,果然,那人的手拧到了门把手上边,只听他一声嗤笑:“哪里有电了,哪里有电了,这不是眼看着就能开了门吗?”
那人说着开始用力地拧动门把手。
桑红小心地把门后的那块木板一推,那木板就掉了下来,她单腿抵住房门,那人拧开门用力一推,就看到一张对着他笑着的女人的脸。
骇了一跳,正要说话,只见桑红咧嘴对他一笑,晃晃手中的两个插头,一下就插到了排插里。
“啊啊啊——”那人搞明白怎么回事,手早就被电流吸到了门把手上边甩不开,脚也正好就站在地上的湿水里,顿时那电流一往无前,炸得他连头发都被电得竖起来了。
外边的人都吓呆了,看着那男子张牙舞爪地在门外跳着触电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