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洪蒙依约来到兰斯府。
昨日依旧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府邸,如今却透露出萧瑟荒凉之气。
推开半掩的大门,一眼望去,唯有希伯来坐在树下,身前摆放着茶几,品茶之际享受着初秋清晨那一份凉爽,悠然自得。
希伯来面露笑容,招呼洪蒙过来坐下,将茶杯推倒他面前。茶水谈不上醇厚,但一大杯下去足够解渴。
希伯来开口道:“昨天大叔并不是有意拒绝,只是我如今正逢大难,是福是祸还未下定论,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以静制动。这次的麻烦已经让我头疼的不行了,到了必须让老婆孩子到别的地方避难的程度,下人我也大多遣散回家就是为了不牵连其他无辜人。你说都这怂样了怎么敢把你拉进这趟浑水之中。”
洪蒙捧起茶杯,水气缭绕在眼镜上镀了层水膜,模糊不清,没有摘下眼镜擦拭,说道:“您可以把我这样认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还没有机会爬到您的位置高度,没有实践便没有发言权,说实话我不可能明白您如今心境究竟是如何。但是,将心比心,我知道出来被迫背井离乡的感觉,毕竟我是穷地方过来的,明白生离死别的味道。”
希伯来笑着摇摇头,道:“你小子以后少跟只见过两面的家伙推心置腹,大叔只能算是个例外。年到中年,人老了心也累了,大叔也不是老当益壮还有心思培养个后辈。本来就想陪着老婆孩子就这么过下去,含饴弄孙啥的咱也不奢求,图个平平安安而已。不过,早年埋下的种子,现在开花了,苦果就必须自己一个人吞下去。”
洪蒙说道:“您在玛法城中商业联盟中坐着头把交椅,和城主是过命的交情,并且自身还是一名9级的战士,身份地位实力都足以笑傲其他人,究竟什么样的敌人能将您逼迫到如此地步?”
希伯来苦笑道:“圣事部。”
洪蒙噤若寒蝉。
希伯来着这个对世界充满敬畏的后生,不狂妄而且非常对自己胃口,是个难得的好苗子,若是细心栽培成就肯定在自己之上,如今却没有那个机会了。“能位列圣事部的黑名单,是大事也是坏事。如果大叔是0级战士,那群杂碎哪里敢来摸老虎须?自己实力不够就必须在别人的规则之下办事,年轻时就是太过狂狠狠栽个跟头,爬起来的时候才真正的认清楚这个世界。”
规则?佩内洛普似乎也提到过,这种统治阶级意志力的实质表现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爱者便是那些奋力挤进那个权力金字塔顶尖鲤鱼跃洪门的一小撮人,享受着各种特权,用这些既定规则制约他人在自己的意志下行事,行径残暴而绝对。洪蒙轻声问道:“我们敬畏的是神?还是那柄教皇权杖?”
“权力是个好东西,当然必须是握在自己手上的。教廷腐朽了千年,千年前为了全人类而设立的宗教彻底变成某些人瓜分利益的工具,如今还有谁记得那些真正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们?所以愤世嫉俗啥的咱热闹就好,明哲保身。”希伯来说道。
洪蒙起身行礼道:“我想拜您为师。”
希伯来玩味道:“商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利益均匀,别怪大叔势利,我收下你做这个徒弟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洪蒙平静的说道:“您过这个可能就会明白许多了。”深吸口气,全身的气力集中在丹田处,急速旋转的斗气漩涡被深深压下去,身体的重心倾注在下腹,微微前倾,突然如同被镇压太久的喷泉一般,被压迫许久的斗气漩涡开始急速膨胀,青白色的雷芒开始涌动起来,黑色发丝无风而动!
洪蒙抬起右脚,将喷涌而出的斗气瞬间压制到右腿之中,奋力蹬地,脚下方砖瞬间崩坏溅射到周围,四处丈宽的圆环之中砖瓦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