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笼罩下的皮岛,差不多都是黑漆漆地一片。就靠着一轮弯月的昏暗光亮,才能模糊看清一些建筑的轮廓。
只有几处建筑内还映有灯光,特别是原总兵衙门口的两个灯笼,更是醒目。
忽然一阵蹄声响起,很快便到了那处亮光所在。守门的两个士卒迎上去一看,认得来人,正想说话时,那为首的人先开口了:“中丞在吗?本帅有急事求见。”
一个士卒开口回答道:“刚巡营回来,中丞有令,大帅事急可直接入内,无须通报。”
陈继盛一听,也顾不得在门卒面前感谢下卢象升,先是回头吩咐跟随他后面的两人道:“你们去前衙大堂候着,本帅即刻就去禀告中丞。”
说完后,他就急急入内去找卢象升了。那两人自会有门卒领着去,不用他操心。
“报中丞,派往朝鲜的夜不收回来了。”陈继盛一见到卢象升,就抱拳禀告道。
卢象升见陈继盛说话的时候脸色严峻,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连忙问道:“人在哪里,情况如何?”
“已在前衙大堂内等候。”
陈继盛一回答完,卢象升便站了起来往前衙走。他连忙跟上,在卢象升的身后继续说道:“建虏好像有了提防,派出去的几批夜不收只回来了两人。”
卢象升一听,走得就更快了。要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就得亲自问那夜不收。
不一会便到了前衙,他一看到堂上的两名夜不收便问道:“什么情况?”
两名夜不收身上有不少血迹,其中一人的手臂还有绷带绑着,显然是有受伤。
一见中丞转出后衙便马上问情况,就连忙单膝跪地,由为首的那名夜不收回答道:“中丞,建虏忽然对朝鲜的沿海戒严了,一有怀疑,不问青红皂白便杀了。其他同袍都遭建虏杀害,我俩是朝鲜义民拼死相护,才逃了回来。”
两名夜不收都是脸带悲愤之色,为同袍、为朝鲜义民而悲,为建虏之凶残而愤。
卢象升一见,先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把两人都扶了起来,道了一声:“你们辛苦了,建虏的血债多不胜数,本官一定会替你们都讨回来。”
两名夜不收被卢象升扶了起来,又听他这么一说,眼睛中露出一丝感激之色,注视着这位登莱最高长官。
都说这位中丞对士卒极好,能同甘共苦,没有一丝架子。以前还不相信,现在从中丞的这些细节就可以看出,其他同袍说得怕是没错,咱们登莱有了一个好官。
“建虏的情况摸清楚没有?”卢象升问那个为首的夜不收道,他估摸着建虏忽然封锁沿海,肯定是要起运粮食了。
“回中丞,我等就是摸清楚后,才闯建虏的封锁线回来的。建虏定于后日起运粮食,押运粮食的建虏达到了一千五百人,另外还有三千朝鲜军随行。”夜不收知道卢象升着急此事,就连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