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日毕斯知道这个质疑是应有之事,早就有所准备。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然后低头双手捧上:“侯爷,这是建虏的兵力部署图。”
曹文诏一见,上前一步,从他手中取过羊皮。然后侧过身子,背对钟进卫,捏住羊皮的两个角,抖开看了一下,才转身面对中兴侯点点头道:“侯爷,确实是兵力部署图。”
钟进卫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转身走回主位,一边说道:“如果是诈降,不管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都可以保证世上再无科尔沁族!”
他的话虽不是那种凶神恶煞、恶声恶气的那种,却听得伊日毕斯在这大冬天,额头渗出了冷汗。
“不敢,不敢,我科尔沁族是真心投降。”伊日毕斯抬起头,一边看着中兴侯刚好坐回主位,一边连忙保证道。
他见钟进卫好像不置可否的样子,心中一急,想起一个可能会引起麻烦的事,就又连忙补充道:“这建虏的兵力分布只是小人来之前的,要是又有变动,一定会及时禀告。”
钟进卫听他主动说起这点,就微微点头。接着他从跟在自己身边的曹文诏手中拿过兵力分布图看了下,然后才抬头看向伊日毕斯问道:“那说说建虏的近况吧!”
伊日毕斯一听,心中知道暂时过了一关。他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恭敬地回答道:“建虏的情况很不好。大汗…奴酋皇太极的身体好一天,坏一天,已经病了很久了。不过精力还可以,建虏的事务,不管大小,都还抓在他手中。据私下揣测,他的病,更多得是心病引起的。”
钟进卫听了不由得有点同情皇太极,面对大明咄咄逼人的态势,虽然今年没有多少大战,但无数的斥候战,无不能让他感觉到大明的强大。胜负天平的转移,让雄心壮志的皇太极不郁闷出病才怪!
伊日毕斯不知道钟进卫在心中的这些点评,继续介绍建虏的情况道:“和硕贝勒多尔衮和多铎结为一伙,与皇太极已是貌合神离。好多事情都是当着皇太极的面说一套,到了背后又另外做一套。”
钟进卫听到这里,不由微微冷笑出声。多尔衮还是如同历史上一样,不甘雌伏。昔日的猛虎变成了病猫,他就开始表现出自己的小心思了。
想到这里,钟进卫又想起后世好像有一种说法,说皇太极暴毙,其实是死于多尔衮之手。虽不知真假,但至少能证明一点,多尔衮也想当老大。
伊日毕斯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着中兴侯的反应。这时听到钟进卫那轻微的冷笑,连忙住口不说,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
钟进卫一见,挥了下手,让他继续。
伊日毕斯见是自己多虑了,这才放下心,重新向中兴侯禀告道:“另外一个和硕贝勒阿济格,整日酗酒,喝醉了就胡作非为,也没人管他。”
曹文诏在一边听到这个情况,脸上现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不过没有说话。
“还有一个和硕贝勒济尔哈朗,倒是和皇太极一条心。目前为止,都是听皇太极的。可他父亲和三个兄长,都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所杀,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隐忍,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