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犯有头风病,被年磬玉捡到的地方,正好是五云山上的一条溪涧中,如此的巧合,这个木头不是梁谦烨是谁,苏谨心虽一眼认出小丫鬟素儿口中的木头就是梁谦烨,但心中似乎又有几分疑惑,本来确定的事,这会儿偏犹豫了,这个木头,究竟是不是梁谦烨?
可能与苏谨心本身谨慎小心的性子有关,就算是千真万确的事,她有时还会提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世上的事,往往真相比现实更残忍。
或许,是她又想多了,苏谨心不禁苦笑,旧习难改啊,谁教她每次看到梁谦烨,她就会起小人之心,处处提防他。
“木头,你该服药了。”随着年磬玉的走近,木头眼中更惊恐了,这是个令他厌烦的女子,他不喜欢她碰他,吻他。
头一偏,木头转向了苏谨心,惊怕的眸子中带着恳求。
“年小姐,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在年磬玉取下塞在木头嘴里的丝帕,正要喂药时,苏谨心阻拦道。
据苏谨心所知,年磬玉只是一个侯府中的大小姐,以旌德侯府的高门府第,怎么可能让年磬玉出府拜师学艺,去学什么岐黄之术,若她有这方面的天赋,也最多是看府里请来的大夫怎么看病,再有,就是自己专研医术了。这一点,还真是让苏谨心猜对了,其实,年磬玉这些年的医术,都是靠她一步步自学而来,拿府里的下人试药得多了,日积月累下来,也就懂了一些。
“这是我刚炼制的新药,专为治疗木头的头痛。”在她还没想过让木头死之前,她是不会让木头死的。
年磬玉笑得妩媚,纯善,但一旁的素儿却不给年磬玉面子,一针见血道,“小姐,奴婢怎么看木头越吃你的药他越傻呢。”刚开始,木头吃了药,还能稍稍止住他的头痛,她也差点以为这回炼制的新药丸有用,但谁知后来,木头不仅头痛没治好,人也快被治傻了,呜呜,木头不会变成旌德侯府里的第二个小荣子吧。
不行,小荣子已经被治傻了,木头是她素儿的第二个朋友,不能再给治傻了,素儿忙挡在荼白男子面前,抽泣道,“小姐,木头不能吃这药。木头他只是暂时的头痛,他没病,他很快就会好的。”
“素儿,你看木头疼得直冒冷汗,嘴唇都咬破了,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年磬玉愈发笑得纯善,哄着素儿,却趁着素儿一不注意,就打算将药丸塞到木头的嘴中,但站在一旁的刘淑静比她更快,用强有劲的大手一掌拍掉年磬玉手中的药丸,她就说云公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原来都是被年磬玉这个蛇蝎女子害的。
“木头,别怕,素儿保护你。”绿衣小丫鬟拿着手中的丝绢轻柔地为荼白男子擦汗,“木头,忍一忍,忍一忍就不痛了。”
紧咬着牙的木头,清雅的俊容痛得狰狞,惊惧的双眸,却一直在看苏谨心,良久,他终于说出了一个字,“苏……苏……”
“天,木头,你会说话,你会说话啊!”素儿听到木头嘴里说出的一个苏字,但因苏与素读音很相似,再加之木头说的含糊,素儿也没听清,雀跃道,“木头,我以为你是哑巴呢,原来你会说话,会说话啊!”
年磬玉也是一惊,“你不是哑巴。”她见过的男子太多了,王侯公子,世家子弟,书生才俊,却惟独没有一个男子能像木头这般,相貌清俊,姿容脱俗,说他是九霄之上的天人降世也不为过,只是这个木头的性子,实在不讨喜,无论她怎么对他,他都对她不理不睬,冷冷淡淡的,于是那日,她才会一怒之下将他卖给了临安莳花阁的鸨母,当然木头肯跪下来求她,她自然也会心软,但谁知,木头至始至终没看她一眼,更没有求她。
这般有骨气的男子,确实少见,有骨气而又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男子,更是少见!
“苏谨心。”
这是年磬玉救起木头以来,听到木头开口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虽然只是三个字,虽然喊得还是别的女子的名字,而且这个女子已嫁作他人妇,但年磬玉还是有些欣喜,至少木头不是个哑巴,当然,回过神后,年磬玉的眼中难掩嫉妒,“顾六少夫人,你认识木头?木头是什么人?”
苏谨心没料到木头还记得她,直直地看着木头,叹道,“云远之,一切皆成过往。你该忘了的。”
云远之,谁是云远之?木头的头又痛了起来,这个名字,似乎比苏谨心三个字更熟悉,好像一直有人在他耳边说,云远之,云远之……
你是谁?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