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的太久累了,他只是试图在绝对属于他的世界中将这所有的资料整理、融合。
他认真串联每一个有可能联系到一起的信息,刻意将其中所有有可能被他利用起来的资料记忆下来,这中间,他并没有去考虑那些可以被他利用的信息可能会为他阿尔弗雷德带来怎样的影响,在他来,即便某些信息带来的影响是负面的,也断然不会让他阿尔弗雷德的处境更坏了,所以他肆无忌惮。
第天凌晨。
当透过月色下的薄雾已经隐约能够到索伦城的巨大轮廓,车厢里的老弗农也正好向他的大人时,秦朝在这时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明明眼前还是他的少爷他的大人,但老弗农却就是感觉豁然一愣,然后等他渐渐平静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他大人的身上已经再没有了最初的茫然、后来的绝望、以及这些天的焦虑;他这个时候在他大人身上所唯一能够到的,除了从容淡然,便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甚至让老弗农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他非常愿意相信他这位年轻的伯爵大人真的能够创造奇迹的错觉。
“吩咐下去,暂停赶路。”
秦朝突兀的吩咐让老弗农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转身推开车门吩咐了紧随着马车的骑士,然后他回到车厢,到秦朝驱动轮椅似乎是有离开马车的意思,老弗农连忙上前,请示了他的大人,他便先将轮椅放下了马车,又为秦朝裹上一件厚厚的绒毛披风,这才扶着秦朝也下了马车,坐回轮椅。
冬季的遗弃荒原格外寒冷,骤然离开温暖的车厢,寒冷的空气险些呛到秦朝的同时也让秦朝这几天的疲惫瞬间消失,他猛然清醒,抬头着因他出现而自觉站在了一起的骑士们,他想着这几日昼夜奔波的寒冷,以及骑士们根本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他心中不免有些歉疚,因此,迎着骑士们肃然的眼神,他努力微笑了笑,任由老弗农将他推到骑士们的身前,他先是逐一打量他的骑士,随后才微笑道:“请原谅我不能起身向诸位致以我最真诚的敬意。”
气氛顿时有些古怪,早就把全部奉献给了阿尔弗雷德的骑士们哪能想到他们的大人,他们的主人能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们面面相觑,但依然站的笔直,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我不否认这时的阿尔弗雷德陷入了空前的危险当中,我也不否认很有可能过了这个冬天,就再也没有了阿尔弗雷德这个姓氏,这些我清楚,诸位同样也知道,并且我还知道,诸位这时已经做好了与阿尔弗雷德一同灭亡的打算,这点,我心存感激。”
皎洁而清冷的月色下,裹着银白绒衣的秦朝不知是伤势未愈而再次劳累的缘故,也不知是月色影响的缘故,他的脸色格外苍白,衬托着他这时所说的话,竟有一种绝望中不甘的意味,他紧紧抿唇,声音不高却尤其坚决:“但是,我想告诉诸位的是,是的,阿尔弗雷德的确陷入了空前的危机,可毕竟还没有灭亡;是的,阿尔弗雷德这个姓氏的确很可能即将消失,但毕竟还没有消失;而这就意味着我们即使处于绝境,却未必就没有希望!教廷的‘弥撒经’中,主说过,他撒下了天罗地,也必会留出一面给予希望,这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没的一面,然后重生!”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就算是算不上骑士的骑士,起码的骑士素养,这些阿尔弗雷德的骑士显然也都具备。
他最后深深凝视他的骑士,认真道:“请诸位相信,如果你们死了,那么阿尔弗雷德肯定不会苟活;而如果阿尔弗雷德没有灭亡,那荣耀必将长伴诸位!”
沉寂,似乎没有人感觉到这里呼吸声粗重了许多。
然后骑士副队长菲利普率先低喝:“荣耀长随!”
“荣耀长随!”
骑士们低沉而坚决的口号在这寒冷的荒原异常清晰。
秦朝再不多说什么,打量着他身前的骑士,他最终将视线定格在菲利普的脸上。跟印象中英俊倜傥的骑士形象完全构成两个极端的是,手持巨剑的菲利普一脸络腮胡子,完全就是一副粗犷不修边幅的形象,他道:“菲利普,接下来你们还要辛苦两天,连夜赶回阿尔弗雷德的城堡,在城堡你们只能休整一天,然后我需要你们人一组,分成4组,潜入巫妖边境,我要掌握巫妖的动静,有任何发现,都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期间要谨记,活着,也是你们最大的任务。”
顿了顿,似乎知道菲利普要说些什么,秦朝又补充道:“不用留人在我身边,要知道,凯蒂恩尼队长和伊丽莎白就在前方的索伦城等着我。”
“听从您的吩咐,我的大人。”
菲利普再不迟疑,几乎没有任何休整便转身招呼骑士们再次上马,继续赶路。
寒风中,月色下,着他的骑士上马,接着离开,秦朝逐渐眯起了眼睛,他当然不会认为他这几句话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事实上他也清楚,即便他一句话都没有,这些阿尔弗雷德的骑士也必然会誓死效忠,紧紧追随。而这,实际上也是他绝境中挣扎求活的最大希望。
马蹄渐远。
秦朝并没有听从他老管家的建议回到马车,反而拒绝了老管家为他推动轮椅,他独自驱动着轮椅向着索伦城的方向缓慢前行。
然后大约行走有数百步的距离,他停下了驱动轮椅,望着不远处巍峨耸立的索伦城墙,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下。
他悄然眯起了眼睛,喃喃道:“今天起,世间再没有秦朝。有的,只是阿尔弗雷德的继承人,是阿尔弗雷德的掌舵者,是奥古斯都—阿尔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