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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干贞颓废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里.紧锁着的眉头在额间形成了一道小沟.他怎么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谁出卖的他.为何那赵善政会突然对整个羊苴咩城进行宵禁.难道他现了什么吗.杨干贞很是纳闷.看來自己的计划是走漏了风声.原计划上元节的“活动”看來是很不通了.
“唉.”长长地一声叹息.他黯然神伤地望着殿梁.父亲一辈子都在策划着有朝一日能让杨氏不再成为别人手里的剑.可是眼下这一天就快要到來了.然而谁又会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会出这样儿的岔子.想起父亲他的眉宇皱得更加厉害了.又一次想起了父亲弥留之时将自己叫到了他的身边.无非有两件事情是他所放心不下的.第一是杨氏的前程.第二便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
想他总是那样儿的风流.府中都有着五六房的姨太了.可是他却似乎还对此并不满足.时不时还会到处去寻花问柳.虽然他这么做也不见得有碍了谁.可是毕竟这样儿不好啊.女人多了自然少不了的争风吃醋.更少不了的是是非非.难道他就沒有想过家族的未來吗.上一次与他在城郭分别.却不想他的家眷那么繁杂.哪里像是个军人啊.简直有些过分了.而后自己与他的交谈.也不知道他明白了多少.或许他是明白的吧.以他的聪明又怎么能不明白呢.
“公子.一切已然照您的吩咐都已已然封入秘室了.这事儿……”來人是一名老者.衣着打扮并非是军人.而此刻的他却也是蹙紧着眉头.显得有些不甘心.
杨干贞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地抬起了头來.脸色很难看.“李伯.您还有什么高见吗.”此人姓李.本是汉唐末年从西川逃到南疆來逃难的书生.可是他哪里会想到.就在他來到南疆的第二年.整个南诏便也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那一年死了很多人.兵荒马乱的世界就算沒有被杀死.也不得不在饥饿中挣扎.死神仿佛就在身边.路旁随处可见死去人的尸体.当时的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好在他就在快要对生存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杨老爷.于是留在了他的身边儿帮着打理一些府邸之中杂事.谁知道这一打理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他一直忠心耿耿地留在杨家.也最终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如今杨干贞重用他.也是因为看中了他的忠心.然而毕竟这事儿事关重大.倘若让赵善政真的捉到了自己的把柄.只怕杨家这么多年來的努力都将要白费了.
“高见不敢当.”那李伯倒也不与他见外.这么多年來他是眼看着他长大的.无论他是在军营还是在家.在他的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曾经偷偷背着父亲哭泣的小公子.或许如今的他已然是族长.是元帅了.但无论他走到哪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帮他穿靴的人.
杨干贞缓缓地直起了身子.一扫之前的颓废站起身來走到了他的身边.“呵.李伯.这么多年了.您在想什么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我知道您也在顾忌倘若眼下咱们不出兵.那老小子会不会有所防范.这个问題我也思量许久.不过据我所知.这老小子生性本就多疑.他这一生都沒有真正相信过任何人.甚至就连他的儿子他也沒有相信过.不过那小子倒也真的不是个能够让他爹相信的人.每天只知吃喝玩乐.对于朝廷之事.他是从來都不会去管.但是干出來的事儿.呵……”杨干贞冷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那还真就不是个人应该干的.”
提起此事.杨干贞还真是有些明白赵善政的痛恼.要说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与自己那精明的老爹简直就是个鲜明的对比.不过要说这事儿还得先提一提之前那姓郑的.那家伙着实也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想他登基也不过一年而已.却不断地从全国各地收罗了无数的美女养在宫里供其享乐.当然.这些女子之中还真就不乏绝色之人.而郑氏的覆沒.赵氏的称帝.原本对于她们的处置应该是很残酷的.可惜这太子爷实在是太过“怜香惜玉”了.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也不管是那郑氏的什么人.他一概统统收入自己的宫里.而他的父亲对此简直是无言到了极点.只是可怜了那老家伙.怎么就生了这么样一个嫡长子.
不过这也倒是好事儿.至少他不是那么精明的人.等将來自己处置了那老家伙就不用再花多少力气去对付这小子了.至于他的那些兄弟.就更加别提了.那是一个个扶不起的阿斗啊.沒一个能够与其父亲相提并论的.可是就是这个老家伙.真的是让人太费心了.他从來都不相信任何人.每天晚上连睡觉都会在不同的宫殿里.想要刺杀他不是容易的事情.而王城戒备森严.倘若强攻绝非易事.想要杀他还真是有些棘手.而且自己所掌握的军队.其实大多都是些边陲的将领.至于这王都之中的御林.那是半年一轮岗.一夜一换位.即使是想要收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老小子还会不时地随机抽调.而且他的身边儿永远都佩着一把剑.就算是沐浴也不会将剑放离自己视线之外.对于要行刺这样儿的人.杨干贞着实伤透了脑筋.
粮草如今已然备齐.唯一要等待的就是机会.原本以为一年一度的上元花灯节时.他作为皇上是应该出來检阅的.可是谁会料到眼看日子就要到了.他竟忽然下了一道圣旨.说那上元佳节的检阅是在浪费.于是他取消了检阅.而之前自己所计划的行刺.看來是无论如何都实施不了了.
“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机会到底还要等待多久.难道要等到他老死吗.杨干贞实在困惑.而他身边的李伯却忽然凑近了他.小声地只说了一个字火.随即他转身离去了.似乎他知道他会明白他的用意到底为何.
而杨干贞在听到了这个字的时间.也不禁为之一震.只见他眼中突然迸出喜悦的神采.但那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却立刻局促了.火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是要怎么放火呢.这显然又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