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反问道。

“不是，不过这太监临死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这多少让人起疑！”

大臣还是非常的老实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不仅仅是他，很多人都这么想，为什么一个太监要无缘无故的杀了皇上，或许说他怕死？但是为什么怕死的他最后竟然跳城墙而死，而且还留下了那么一段让人猜测的话，要知道那话可是非常容易引起误会的一句话！

丞相微微一叹，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大臣的话，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闭目养神。

他不回答，这大臣多少也不好再问，于是两人都沉默了，只有马蹄声以及车轱辘的声音。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丞相这才睁开了眼睛，这块区域是昨天明朝人火炮火力最凶猛的地方，虽说这地上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在地上依旧有干枯的血迹，以及那些大大小小被烧黑的弹坑，

丞相的实现集中在了这些弹坑上面，久久不愿意移开自己的目光，然后这才问道：“你知道昨天我们阵亡多少人吗？”

大臣微微一愣，这个自己还真不知道，于是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我来高数你！”

丞相清清嗓子，道：“昨天，我们一共阵亡了十三万五千六百二十一人，受伤了五万七千三十五人！”

大臣心里顿时感到了惊讶，如此纤细的统计，真不知道他丞相从那里知道的。不过昨天阵亡的人的确非常的多，这一点是无法否定的事情。不过他也知道这丞相应该还有话要说，于是老老实实的赶自己的马车，并没有搭话。

果然这丞相说完这一切之后，这才一叹息，道：“其实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们早些投降，虽说做了亡国奴，但是这十多万将士的性命是不是就保住了？因为这仗打到这个份上，我们有还有多少能力能够反击了？”

十多万的伤亡数字，仅仅这一仗而已。

说道这里，丞相一指眼前的这片已经洒满高丽士兵鲜血的土地，道：“昨天使臣回来之后，我仔细的问了问他，在这一路上看到了什么情景，他给我说的了八个字，尸横遍野，惨不忍睹！我没有来看，或者说我没有那个胆量，不过我却能想象得出。好了，你停一下！“

大臣立即拉住马车，停下来之后，丞相跳下了马车，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原本黄色的泥土现在竟然带着丝丝的红色，带着一种诡异。

“你看！”

丞相把手举到了这个大臣的面前，问道：“你看见没有了，这土里面，现在都全是我们勇士的血！”

大臣微微看了一眼，然后就扭过了头。

“为什么你不敢看？”

丞相问道，然后淡淡一笑，伸手把这些泥土洒在了眼前的地上，所谓尘归尘，土归土。然后迈步朝前面走去，而大臣连忙赶着马车跟在了背后。

“先前我们应该抵抗，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有后方，但是这一仗的时候，我们剩余的仅仅是有三座孤城而已，而明朝人在这里集中了大量的军队，要是打的话，伤亡一定会惨重，这一点谁都知道的，皇上要打，因为他是皇上，我们可以输掉战争，但是却不能输掉我们的尊严，但是这战争输了，我们又还有什么尊严？更多士兵倒下了，更多人牺牲了，到最后，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土地也失去了，城池也丢了，国家也灭亡了，结果，就这这样！“

丞相抬起头，看着眼前茫茫的大地，道：“和其他人一样，我同样难过，但是难过归难过，这路还是得走下去，皇上没有了，我们还有百姓，百姓在，我们的根基就在，百姓没有了，我们也就什么都没有！”

一个国家的组成的根本就是百姓，这一点丞相还是知道得非常的清楚的！

丞相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是不是真的就是谋害金泽善凶手，不过在大臣的心里，却有些隐隐约约的怀疑，现在听他怎么一说，突然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丞相之所以谋害皇上，那是处于国民考虑，不过一想自己却有些忍不住的哑然失笑，这国家都没有了，那里还有什么国民，这国家都被占领了，那里还有什么朝廷？

“如果让我选择！”

丞相突然说道，。：“我情愿选择自己当一个罪人！”

“罪人！”

大臣的心里不由的一惊，难道说这丞相承认自己杀了皇上，是那个幕后指使，于是竖起了耳朵紧紧的听着。

而丞相微微顿了顿之后，这才接着道：“我情愿被人唾弃，胆小，懦弱，或许说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这些都无所谓，我想的就是我们投降时候我们士兵能卸甲归田，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不用在打仗，不用在牺牲，最后能儿孙满堂！仅此而已！“

大臣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有些看错了眼前的这个丞相，或者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十八岁入朝为官，现在已经六十多了，我经历了三个皇朝，论感情，我不必别人差！但是有时候，无谓的坚持只能带来更大的牺牲，这也算得上是我的当了怎么多年官的一点感触吧，说实话，最不愿意看到朝廷灭亡的，绝对不是我！”

丞相淡淡的说道，而这时候，大臣突然想起了丞相的另外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