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而父亲你是一国丞相,身居高位,纵然那秦王是皇子,可也不能如此侮辱于你!如今秦王竟敢口出诳言,那么,他就必需拿出十万两银票!”
“秦王退婚一事,不仅对音儿名誉有碍,也有碍于父亲的官威。想必秦王这十万两银票,包含了给予父亲和音儿的赔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杜铃音心里都在滴血。
这世间有几人愿意将到手的财富拱手让人,偏偏眼下她就不得不这样做!
“哦?”杜相意味深长地看了杜铃音一眼,并没有出声应肯,也没有出声反对,表明他还在等待着杜铃音的下一句回答。
杜铃音磨了磨牙,她恨狐狸,尤其这种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早已修练成精的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奈何,眼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太后之所以会为秦王和音儿赐婚,看中的也是父亲的丞相身份,所以,如今秦王提出退婚,对父亲官威的损害多过于音儿。故,音儿认为,这赔偿的十万两银票中,父亲应该取走七万两。”
这回,连一直微垂眼眸,默不吭声的杜老夫人都抬起眼皮,惊诧地看了杜铃音一眼,更不用说早就因为杜相和杜铃音一番交谈而惊骇得三魂六魄都不知飞到何处去的宁夫人和杜如慧了。
杜相双眼微眯,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音儿,七万两银子能买下相府,能让一千个平民百姓无需劳作地生活至少七年!”
“父亲,我明白。”说到这儿时,杜铃音特意顿了顿,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道:“正因如此,我才会在今日将梨香院的下人打发掉。”
“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我那么小的一个院子里,竟然安排了近一百个下人,单是月银一年就要耗去近四百两。也不知她们都会些什么,又做了什么,一个两个的月银都这么高!”
最令杜铃音气恼的是这些下人的月银全部由林氏的嫁妆里扣除,根本就不是从相府公库里支取。而外面的传言尽是杜铃音生活奢华,耗费了相府无数银两,所以宁夫人和杜如慧这两个同为相府主子的衣食往行就只能缩减再缩减!
到了此时,若宁夫人还不出声解释的话,可就真得被杜铃音安了罪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音儿,很早以前宁姨就提醒过你不要用那么多下人,不要偏听偏信地给予她们那么高的月银,偏偏你这丫头就是拿宁姨的话不当回事,唉……”
杜铃音在一旁凉凉地插话道:“宁姨,这近一百个下人中,至少有八十个是你送过来的。”至于她为什么会收留这些人,这还用说吗?就冲以往原身拿宁夫人当亲生母亲看待的那股亲热劲儿,就能知晓宁夫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安排。
果然,杜老夫人和杜相均拿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宁夫人,虽俩人一声未吭,但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威严和冷冽气息,只令宁夫人后背冷汗直冒,身子微微颤抖,脸上的血色也尽皆褪去。
坐在宁夫人旁边的杜如慧咬了咬唇,怨怼地瞪了杜铃音一眼,厉声指责道:“大姐,明明是你跑到霜落院,跟母亲要了那些下人的!母亲当时阻止过你,偏偏你就是不听,劝得急了还要侮骂母亲,口口声声地说‘你是相府里最尊贵的,理当享受那么多的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