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楼这里，地势如此之低，若是多雨之季，水患来袭，该如何是好？”顾团子的关注重点，永远异于常人。

东方无极咳了下，“有排水道。”没常识啊没常识。顾染亭瞪眼，“我当然知道有排水道。可万一水患过大，排水道不堪负担，该如何？”东方无极皱眉，“修建排水道，自然是用于排水之用。水多水少，自然早有考量。定延城内，地势皆有高有底，若水患过重，就排水无能，水漫全城，那此城怎可存在至今？还要排水道何用？”小总攻完全不懂顾团子在想什么。

顾团子僵了一下，她又犯了现代人的毛病。现代多豆腐渣工程，一出事，就诸般借口脱罪。而这古代不同，古代人做事一板一眼，烧块砖都要刻上名字，以便追责，而制造工艺也不输现代。想想，现代时有的地方用的，还是几百年前的排水系统呢....

虽然很想借机糗一糗顾团子，但是小总攻却不是轻易就出手的人，淡淡瞥了顾染亭一眼，“下去吧。”接着说，“聚仙楼是故意建在地势低的地方的。每当汛期至，水位上涨，聚仙楼内的镜池就会形成，水面平如寒镜，会有仙鸟降落。仙鸟节就是这么来的。那时，可谓盛景盛事。”

揽客噱头啊....顾染亭点点头，现在还未到汛期，没有镜池，不知道会看见什么。不过，“如果水位涨的不够呢？”刚问完顾染亭就秒懂了。抬手点住小总攻，“我晓得了，不必说了。”不够也会让它够啊.....小总攻默。

聚仙楼门口，有条小溪，堪堪够一叶扁舟行走。木制的拱桥，共有四条，在石牌坊之下，直通内部。高高的石牌坊上，就三个大字，聚仙楼。无题字落款。但是以顾染亭逐渐掌握的书法本事来看，这三个字，内藏千秋。一定是某位化外之人书写的。

“这字是上任定福寺的主持所提。”东方无极就跟导游似的，看顾染亭注意什么，就解释什么。顾染亭嗯了声，她对和尚道士这些，都没什么感觉。但是对自己赏字的能力，有了精进，却很高兴。

正面三栋主楼，前面是个汉白玉石铺就的小广场，东方无极一行进了门，就有穿着窄袖长袍的管事迎了上来，先行了一礼，“二位小公子金安....”东方无极抬抬扇子，看了顾染亭一眼。这管事立马了然，进了一步，来到了顾染亭跟前，“小公子里面请，风炉火好，饼茶，茶叶齐全，新茶也已到，公子可随意点要。后楼那里今日请了庆阳班，青蕊要唱奔月，您来得早，可有好座位....”

顾染亭知道这个时代喝茶，有和现代一样的，那种干巴巴的茶叶，也有复杂一点的制成的饼茶，要碾成末煎了喝。这两种她都喝过了，到也不难喝。不过后一种明显复杂很多。古人所说的茶艺，也不是现代那种功夫茶的东西，而是用饼茶煎茶的技巧。恩人到是会，可顾染亭还没机会亲自试，光那些煎茶的器具，她都认不全呢。因为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的。现在还流行斗茶，不然一个茶楼能成为江州五大名楼之一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何这管事要特特强调一个戏班子和戏子啊？这不是茶楼吗？又不是戏楼....而且这进来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放眼望去这一层这一屋，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长柜台.....这聚仙楼真的有点意思....

顾染亭摆摆手，“今日只品茶，不听戏。捡一处通风视野好，闹中有静的地方，让我们坐下吧....”管事明白人啊，一听就懂了。躬身应是，叫过一个茶博士，给顾染亭等人引路。

东方无极跟在顾染亭身后，“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也是一样的。”原来是来听消息的。

顾染亭打量四周，开放茶座很多，客人不多。嘴上笑道，“你说的，只是你想说的，未必就是我想听的。”小总攻咳了一声，“我都说了，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什么。你这般不信任于我，是谨慎使然还是专无信义于我呢？”

玻璃心了。顾染亭回头拍拍他，“原来你是这般好说话的。是我小人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自己来亲眼看亲耳听这个世界....”小总攻点住她，“世界？古往今来曰世，上下四方曰界，你读佛经？”顾染亭懵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却明白，古代人没有世界这个词，而这个词多一半出自佛经，“嗯，随便看看....”说完就扭头先走了。再说下去就没完了。

留下小总攻一人默默吐槽，还随便看看，你试了多少字了？不过却对顾团子自创词汇的本事，很是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