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风的脸色登时有些发黑,这小子的心真狠。
他紧抿了一下唇,然后笑着拍拍马超的肩:“好了,我知道了。”
“报告师长,同一系统还向咱们军区借调一名专业技术人员,我交了申请,有可能的话,明天就去,所以,特地来向师长辞行。”
马超一看他有下逐客令的意思,就把自己的主要来意点明了。
赵楷风眼神一亮,这才正眼打量马超。
宋书煜这个参谋长是个文职的专业技术人员,小伙子白净精神,喝过洋墨水,在他们军区是很响亮的高层技术骨干,这是不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把她女儿踢得远远的,再赔上一个左膀右臂给她,只是,不知道嫣然那个倔强的丫头,会不会领情,有没有这点福分。
“哦,你在这里呆得好好的,前程极好,这次军演你们团又拔了头筹,你跟着宋团风头正劲,怎么突然申请去哪里?”
赵楷风问他。
马超有些窘迫地抬手摸摸头,脸蛋有些发红,他小声说:“师长,我一直和赵副团关系不错,她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去了那里,我——我有些放心不下,就想去找找她,同时,到了海事基地,也能长长见识,锻炼一下。”
马超这番话让赵和风听到了,他惊奇地过来,瞧着马超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我记得你,马超,军区的导弹专家,那次和嫣然一起去我那里吃饭来着,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小伙子比电视上还英俊,闹了半天,不会是你和嫣然这对小情侣斗嘴了,她才负气搞失踪的吧?”
马超被他这花花胡说的大嘴巴搞得一愣一愣的,当即尴尬地笑笑:“不能那样说,是我一直在追嫣然,她并没有表态的。”
赵家兄弟俩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一下目光,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肯定和欣喜,当即赵楷风就很真挚地笑了:“你能有这样的心思,我很感动,这样吧,你安心去那里,见到嫣然自然更好,帮我们照应一下;这丫头被惯坏了,丢到基层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无论她怎么样,你都要记得我这委托,对她好一点;等你回来,无论你们俩有没有在一起,我都不会让你的这番心思白费的。”
马超笑着敬礼:“谢谢师长信任!那我走了,你们忙。”
赵楷风亲自出门,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一再地殷殷嘱托。
马超自己高高兴兴地走了,师长这一个表态,让他的心更加踏实了,他一定会尽力找到赵嫣然的。
赵楷风看着马超的身影消失,这才转回身,对着院里的一处角落道:“出来吧,怎么不进去?”
赵乾坤从暗处出来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小子说的是实话,我刚刚见到了宋书煜,他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赵楷风仰头望着天空的一轮秋月,怅然道:“嫣然这丫头,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正在冰天雪地的雪窝子里哭哪,这小子,怎么能这样狠。”
赵乾坤笑了:“二叔,你这话就有些护犊子了,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你见过宋书煜啥时候着了别人的道儿?他信任嫣然,妹妹一样的待着,哪知道她会存了这样的心思算计他?不是她恶人先告状、仗势欺人地去让警察捉拿宋的小女人,哪里至于这么惨了?你别听三叔的那张嘴,仗势欺人惯了,他嘴里的理从来都是利己主义的;要我说,嫣然丢到那谁的胳膊也伸不过去的地儿,她才能真正长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适应生存的潜能很大,别为她担心了。”
赵楷风无奈地叹息道:“到底还是意难平,想着她这几天不见面,这心窝子就堵得很,你抽空联络一下你的那些战友,看看能打听出嫣然的具体下落吗?”
“二叔,你饶了我吧,志愿兵一般都有三个月的适应训练期,那些直接管理的排长班长压根儿都不上档案的,等三个月期满,她的去处才可能明朗,你明明很清楚这样的流程,给我派这任务压根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赵乾坤叫苦不迭。
“二叔认识的人都是领导,他们对基层的事都是两眼一抹黑,你就试试,三个月,三个月有的孩子能脱胎换骨,有的孩子丢到那冰天雪地里,就毁了,她最怕冷的。”
赵楷风一副慈父心肠。
赵乾坤无奈地说:“好好好,我问,问出来能怎么样?她不是一样得在那里蹲着?我看着她从小到大,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适应力蛮好的,愣是让你们给娇宠坏了,慈父多败儿,我算是看明白了;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也不要给宋脸色看,他已经够手下留情了,想想那是什么药?一种能令人丧失尊严和理智的药,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侮辱;从这件事来看,嫣然的胆子和为人,可不是你们这当爹当妈的认为的那样,她太胆大了,早就过了成年的年龄,让她自己承担一次后果很有必要,也让她长点记性。”
“唉,”赵楷风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走吧,进去坐一会儿。”赵楷风看赵乾坤没有进去的意思,就出声邀请。
“不进了,我去联系人打听,谁让我这种层次的人,认识的都是基层的小兵呢,里边那些人,趁早打发了,越传越邪乎,没意思极了。”
赵乾坤说着就摆摆手,出门走了。
宋书煜进到卫生间里洗漱,看到洗脸台上边摆着的刷牙的茶杯,两个并排挨着的瓷白茶杯,一边半颗心,上边的心形图案刚好能对成一个完整的心脏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