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妈很快就打起精神强笑:“好好好,多荣耀的为外甥女埋单的机会,我们结账,算是这么多年欠你们母女俩的礼金了。”
不这样说她觉得这笔钱花得太***冤枉了。
三姨妈也咬咬牙跟了那店长过去刷卡,她估摸着走得离那对母女远了,才悄声地凑到二姐的耳边说话:“不是说穷人最怕人说她们穷吗,她们不是应该因为爱面子而争着付钱吗?怎么连客套话都听不出来?”
二姨妈无奈地摊摊手:“算了,咱们也不差这点钱,碰到这样的胞妹你能怎么样?话说这母女俩怎么就这么没一点穷人的骨气呢!想想她们这些年过得孤苦伶仃的模样,如果在一起生活,十八年的压岁钱都不止这个数目吧?”
“呵呵,老二,还是你精明,你这样一算,还是咱们占便宜。”三姨妈笑得顿时就像占了什么便宜一样。
二姨妈无奈地翻翻白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有什么便宜占的?咱们都觉得亏对她们母女俩了,大哥和父亲当然更是这样了,谁知道她们母女俩已经刮走了父亲多少钱了,而且以外甥女这样的精明模样,啧啧,想想继承权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吧。”
一提到继承权,两个女人的脸顿时更加的难看。
三姨妈脸色有些莫名的愤懑:“唉,想想妈妈就让人心寒,明明儿孙绕膝,愣是看不到我们,就惦记着她那一个留在国内的小女儿,直到忧思成疾,咱们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从来都没有一点好脸色,连临死前喊咱们到床前,我以为她会感谢祝福我们,谁知道竟然还是托付我们一定要找到她,好好照顾她,真是偏心。”
“过去的事情,还提什么!”二姨妈也回想起那不愉快的时光,寒了脸道。
三姨妈显然想起那丫头从回来就蔫儿不拉几的,好像她的心压根儿就没有跟在身上,问十句答一句,那一句也是说得牛头不对马嘴,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被满心嫉妒的她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都以为是经受过的打击太大,精神有些迟钝。
本来她们都担心底层出身的黄一鹤会因为本身拥有的摄影师的名头和好功夫,引得林玄玉另眼看待,见了之后,那心就放了下来,不过,这丫头也不知道今儿怎么了,竟然能笑得狐狸一样,开口脸不红心不跳地让他们付账,真是见了鬼!
就有些迟疑地说:“不过这个外甥女貌似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二姨妈顿时丢给她一个白眼:“那死丫头什么时候显得好说话了?她那是懒得搭理咱们,那丫头眼里有水,贼亮,和她妈小时候一样鬼。”
“罢了罢了,等周一的聚会之后,咱们就走好了,这里天气太热了,让人烦躁。”
三姨妈一听就想躲,伸手接过卡,看着随着卡递过来的需要签名的单子上的数字,脸上的肥肉直跳,妈呀,这是亲人吗?简直是从天而降的一对吸血鬼!
二姨妈一看她的脸色,再看看店长放到她面前的数据单,嘴巴动了几下,终于还是紧紧地抿上了,拿起笔签了自己的名字。
“姨妈,你们真慷慨,咱们再到珠宝店看看,买两件配套的首饰。”
还买?
惊悚!
两个女人一回头,那表情异常精彩,就看到桑红挽着林青燃,笑眯眯地站在她们身后,脸上带着年轻女孩子看得漂亮衣服时的兴奋模样,刺眼极了。
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叹息,异口同声道:“哎呀,今天逛街逛累了,这凤凰城真是的,八月天热死个人,头晕啊!”
“小妹啊,要不,咱们改天再一起出来买,反正离周一还有好几天。”相互帮着腔,都忐忑不安地打开了退堂鼓。
林青燃眼神担忧地看看她们的脸色:“看你们的脸色,是有些疲累了,一鹤,不然,咱们就改天再买?”
桑红环视一圈绕着她的殷殷期待的目光,甜甜一笑:“二姨妈、三姨妈,咱们难得一起出来逛街,你们见多识广的,看看挑挑首饰费不了多少时间,我买东西很快的。”
桑红说完意有所指地掂着两只挂满了衣服盒子的小爪子,在她们面前晃了晃,意思是说,看看吧,刚刚这么多的衣服,我买的多爽快。
两个女人当然听得出桑红话里的意思,都气得脸色发黑,不约而同想——你买东西是很快,可那都是花别人的钱,你丫不心疼啊!
“今儿真的有点累了——”这丫头太贪心,实在是让人生厌了,三姨妈说着看看二姨妈,在向她讨主意。
“哎呀,丫头你就体谅一下长辈——”二姨妈配合地伸手捶捶自己的腰身,表示很累的意思。
桑红看着她们笑着叹口气:“唉,姨妈你们真没劲儿,我是想咱们逛了那珠宝店,让你们俩还有妈妈,都挑两件喜欢的首饰,我埋单表示一下孝心的,你们竟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说着那小脸明明带着奸诈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的脸色看。
果然,两个姨妈对视一眼,那表情简直就和见了鬼一样,一个个嘴巴张的老大,惊愕、遗憾、气恼、羞辱,什么难堪的表情都过了一遍。
桑红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一瞬间竟然能做出这么多的复杂的情绪分明的微表情,诧异极了。
林青燃心里窃笑,还是这丫头鬼心眼多,从她开口说话这一会儿,让两个姨妈经历过怎么样的九曲回肠和冰火二重天啊,当即就笑着打圆场:“二姐、三姐,既然来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走,既然一鹤有这样的孝心,咱们就去看看。”